天将亮不亮,李灵溪和江玦从街头走到巷尾,找到一家营业的客栈。店家给他们开了一间房,窗外伸着早开的西府海棠,房中点着馥郁花香。
江玦放飞素衣,脱下外袍,回头一看李灵溪已经倚着枕头闭上了眼睛。她消耗不少灵力和魔气,但不至于累成这样。
事出反常,江玦轻手剥开她的上衣,看到烈焰掌旧伤处透出黑色。
“灵溪别睡,”江玦柔声唤着问,“骨灼还会复发吗!”
李灵溪勉强睁开眼,伸手把江玦抱着,含糊不清道:“不会,但偶尔,很累很累,睡觉就好。”
江玦搂着她钻进被窝,单手轻拍她的背,“那就睡罢。”
她枕着江玦的胸口,用很低的声音回了个“嗯”。
睡着没几个时辰,两个人先后醒了。江玦倚着床头坐,把身上温软的暖炉移到自己腿上躺。
李灵溪在被子里拱了几下,仰面睁开眼,看见江玦正瞧着她,眼里似有柔光万顷。
“醒了!”
“醒了。”
江玦捏着一只玲甲兔,搁在李灵溪眼前问:“我做的小兔子和萧珩做的比,哪一个更好!”
李灵溪狡黠笑道:“当然是萧珩做的好。他有四五年的手艺,你才学了一天,怎么比!”
“他为你做了四五年的小兔子,我为你做四五百年的小兔子,手艺一定比他好。”
“我可能活不了四五百年。”
仙魔同体看似威风,却也隐含危险。届时仙气与魔气相互攻击,损的是承载者的身体。李灵溪最后不管是剖魔核还是取金丹,总归都会元气大伤。
江玦摇了摇头,手掌托起李灵溪的一边下颌,抚摸她脸颊。
“我要你长乐无忧,长生无极。”
李灵溪贴着那宽大的手掌蹭,蹭着蹭着侧过脸去吻手心,江玦低头,与她接了个吻。海棠花适时飘进窗棂,铺设满地粉白,是春日的烟信。
晨间心火去了,二人坐在海棠花纷飞的窗边用早餐,聊着接下来的计划。
昨夜裴允被拘禁,不知情况如何。萧凡名为少阳门徒,实为没人管教的孤家寡人一个。他自会护着姒容,但在凤箫门的地盘上,难免施展不开。
江玦说:“益州猎户我已派素衣送信去找,阿妙大概半个时辰后到,更详细的要求见面再说。”
李灵溪愣怔一下问:“素衣不是去找清一大师了吗!”
江玦叹气,“也在找,素衣转不过来,所以要请阿妙帮忙。”
李灵溪松了肩膀,“这些还都只是辅助,说到底,我们得找到雪君和白灵。”
江玦说:“剑库凤棺说明一件事,燕扶正会用血契藏物阵。剑不在剑库,那就在别地。把苍黄粉给阿妙带回去,想法子撒遍整个凤箫门,再看。”
李灵溪拧着眉,“阿妙单纯,我怕她被人发现,反而受我们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