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德愕然不动,手要抬不抬。文淑怡看见他右掌心开了一道好长的口子,眼泪又珠玉滚落般流下,牵起他的手问:“这是怎么了!”
接着吩咐:“宣御医来,郎君的手受伤了。”
江明德抬眸,见文淑怡眼中的心疼不像假的,再与刚正不阿的席远听对视,那眼中的默认也不像是演的。
他眼眶蓦地一热,左手覆上文淑怡的手背,呜咽道:“姨娘,我没事。”
凯风自南
江玦方到金阙宫就请人帮忙煎药,一炷香后,宫娥送一碗药进琉璃殿。
萧凡正叼着根草坐在阑槛上,百无聊赖地看树上的雪。
“什么药啊这是!”
“是……”
宫娥欲言又止,江玦走出来接过那药盏说:“调理内伤的,阿嫣要喝。”
萧凡“哦”了声,吐掉口中的草,解下腰间系的酒壶来喝。
江玦端药到李灵溪面前,像侍药的臣下。李灵溪被那柔软眼神盯着看,心脏一阵狂跳,不知所措。仿佛,即便那是碗毒药,她也能一饮而尽。
“别那样看我。”
她偏脸不去看江玦,但江玦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像松沉的琴乐,抚慰人心。
“文贵妃小产,两个月了,还在喝药调理身子。”
“所以呢!”
“所以,我想,灵溪一定也这样痛过。”
“我没……”
“李灵溪,便是仙魔同修,你也不是铁打的人,金刚塑的身。”
李灵溪忽地有些恼怒,转过头来瞪江玦,却看见江玦眼睑微红,满目怜惜。
从前她作为被魔宗追杀的沈烟烟,江玦这样看她也就罢了,如今明知她是魔宗圣主李灵溪,还这般怜花惜玉……大抵又拿她当沈烟烟看了。
殊不知在江玦心里,沈烟烟与李灵溪的差别并没有那么大。
李灵溪不想喝药,正要推开,偏殿外一声声雪鸮鸣叫,繆妙回来了。
萧凡还在檐下喝酒,淡淡酒香气飘进繆妙鼻腔,繆妙随口一问:“萧大哥喝的什么酒,好香啊。”
萧凡说:“桂地的酒。”
繆妙再问:“没有名字么!”
萧凡笑了,“说了你肯定不高兴。”
繆妙好奇心猛涨,“是什么呀别卖关子了。”
萧凡摇晃两下酒壶,爽朗笑着,“这个叫——灵溪酒。”
繆妙果然俏脸一白,气呼呼地要走,“你开这种玩笑做什么!”
萧凡揽住她道:“我说真的,玉苍山下希吾镇,酿的酒不就叫灵溪么,总不能魔女起了这个名字,就让人家传承千年的酒名改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