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劫取金乌的魔修呢!”
几人心内暗暗惊骇,不知江玦是顺着程飞雪的话往下想,还是天然地对这个魔修很关心。
苏无涯确认江玦忘了李灵溪,心下略宽,平静道:“死了。”
江玦皱眉,“为什么不把金乌夺回来!”
还能为什么,因为你的“遗言”不让。
程飞雪半真半假道:“金乌移位神力大减,已不能再镇住深境。”
江玦再问:“我的内丹是天桑琴心,这是什么,我为何从没听说过!”
清一痛心疾首,话语里透着别样深沉的感情:“你一出生便带了心疾,你的母亲为了救你,盗神农族的圣物放在你的心里,正因如此,你才会与金乌相克。随着你入仙道修行,结出木系内丹,天桑便与内丹生长在一起,分不开了。”
江玦原以为,自己是天生与金乌相克的。清一这番话却表明,母亲为了救他才导致他与金乌相克。当年的张皇后在亲自抚育幼儿和救他性命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二皇子可以活,只不过不能以二皇子之名。
内丹与天桑本来不是浑然一体,但它们生长牵连,分不开了。
繆妙怕他多思伤神,赶忙说:“师兄,刚刚醒来不宜劳神,先别急着问这些,我日后慢慢讲给你听。”
江玦隐约觉得自己心里的空缺不仅是因为失去内丹,他还失去了记忆,这段记忆有他不想忘的东西。
“我……”
真的没有内丹,与凡人无异了。
这让江玦怎么接受从今往后他当如何自处,如何做莫玄剑仙的徒弟,如何做云水门的表率,如何斩妖除魔、庇护一方。他甚至连长住天桑都很难做到,因为山上太冷了,他没有灵力聚暖。
程飞雪怜惜道:“玦儿永远是云水大弟子,你虽没了内丹,但还有武功,会剑术和画符,照样是我们云水门最好的弟子。”
苏无涯从乾坤袖里取出一把金色符纸,对江玦说:“这是为师用三年时间研制出的渡生符纸,存了为师的灵力,可以转化为其他符。”
符纸珍贵,苏无涯一股脑全给了江玦,也不过二十张而已。
江玦愣了一会儿,两行泪水突然从面颊滑落,像无声流淌的沄水,寂寂无言,但断续不绝。
程飞雪示意清一和木清呈退出兰苑,留他们师徒三人相处。
江玦反握繆妙的手,眼睛却是看向苏无涯问:“师父,我为什么会剖丹,当时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当真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有是有,繆妙心想,把李灵溪杀了夺回金乌就行,可是你不让,你不让啊!
苏无涯神情自若说:“确是别无他法,委屈你了。”
江玦又愣了会儿,轻轻摇头,“既是为了保住深境,徒儿没什么委屈的。但愿妖气没有外溢,苍生不曾遭受妖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