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是为何?”
江琉没有卖关子,继续道:“我猜是炉内设有夹层。”
说着,她伸手朝着炉底一指:“这只炉子底部之处做成了凹槽的样式,若我没猜错,两边凸起的位置处应是做了暗仓。”
暗仓……?
范弘义近前一步,低头俯身朝着炉底的位置看去……只见底部左右两边高起之处,当真有各一个小孔!且两只小孔位置不一样,左边的位置要高一些,右边的则要低一些。
“若两边真有暗仓,是作何用处?”范弘义冲着江琉一抱拳:“还望姑娘解惑。”
“左高右低……”江琉抱着臂,思索道:“或可作储存金水之用。”
就今日来说,刘金匠可提前将五斤金料放在左侧的暗仓内,等金像熔化后,暗仓里金料也熔成了金水,顺着孔洞从暗仓流出混入金像熔成的金水之中。
不过,若她没想错,这只炉子恐怕还有其他用处。
比如……将左边高一些的暗仓用来储存真金水,右边矮一些的则可以用来储存较次一些、甚至是假的金水,两边的孔洞平日里用诸如蜡油之类的东西堵住,当熔化金块的时候,可以控制先后融化两侧蜡油,达到替换的目的。
范弘义在心中略一思考,就想出了个大概,当即道:“来人!将这炉底给我砸开!”
口说无凭,要抓人定罪需得有实证才行。
即便炉壁真的有暗仓,但若是里头空空如也,也不能证明刘日山是往里头加了金料填补进金像的重量。
方才自己派去报官的小厮还未回来,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先将炉子砸开后看了。
范家仆役得了令,抄起手中的家伙就要往炉子砸去。
眼见着父亲给自己的“传家炉”几欲毁于人手,刘日山目眦欲裂,浑身猛然涌现出一股力气,从地上爬起来拦在炉子跟前,大声呵道:“我看谁敢砸!”
范弘义本就是个暴脾气,今日又被刘日山气得狠了,站在后头一通指挥。
双方顿时纠缠在一块儿。
“其实倒也不必砸……”自己的声音淹没在吵嚷声中,江琉颇有些无奈,只好暂且避让在一边,以免殃及鱼池。
正混乱着,官差来了。
“官府办案,无关人士暂避!”
听见是府衙来人,门口围拢的百姓纷纷朝两边散开,让出一条道来。
为首差头面容冷峻,带着一队人马,匆匆进到刘家院子里,喝道:“何事喧哗!”
纠缠在一块儿了几人纷纷停了手,安静了下来。
院子里头的状况着实乱糟糟的,差头扫视一圈,面色不大好看:“方才是何人报官?”
范弘义稍稍收拾了下衣着,上前一步向差头作了一揖:“回杜官爷的话,是我报的官。”
来的官差他认得,是扬州府衙里的巡差杜文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