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影和夷九自然是希望公子多休息几日,可来的事至关重要半点也拖不得,每日收到了消息他们就立马呈给公子。
胖嘟嘟的信鸽在玄影宽厚的手掌里躺的舒舒服服的,两只脚长长地伸在外面,一副供主人“采撷”的模样。
玄影默默地想:先前几月鸽子们无信可送,缺乏锻炼,这一只只的倒是都敦实备懒了不少。
等过几日自己要再训练训练它们才好。
顾珩看着信鸽闲适无比的模样,眼中亦是泛起笑意,伸手从信鸽脚上取下绑着的竹筒,抽出里面薄薄的纸条,展开后略略扫了一眼,便就着烛火燃了。
玄影见状,问道:“公子,这次也是同样的信吗?”
顾珩颔首:“仍是将士们的信件。”又吩咐道:“和往常一样回信。”
玄影并不意外地点点头,得令出去回信了。
没错。
从十一月起,顾珩就开始陆陆续续收到顾家军士们的信件。
许是担忧信鸽半道上被人截住,每封信中内容都是短短两三行,且用了顾家暗卫专用的秘语。
信中所言,皆是说明他们当前的情况,又问少将军该何去何从。
一封信代表着一支小队伍,五封,那就是五小队人马。
日后还不知是否会继续收到更多的信件。
难道……顾家军并未全军覆没?
顾珩原以为是战场幸存的兵士们流落在外,可按照现在的情况,更大的可能是有好多将士们,都在北境下狱之前,就得以逃出了生天。
这定是父亲的手笔。
父亲早就察觉出了不不对劲,这才提前做了这样的安排,以保住大部分将士们的性命。
可父亲自己却……
顾珩眼眶渐渐泛起热意。
他明白父亲的用意。
即便知道前方是一条死路,父亲也得踏上这条路。若非如此,怎能引开幕后那人的视线?
北境围困之局,是冲着顾家来的。
保住性命的将士们按照提前布置好的四散开来,隐姓埋名,遮掩行踪,一路避着人几经周折,才到了京城附近。
却惊悉将军早已亡故,少将军又命悬一线,将军府因“通敌之罪”不复存在。
那会儿正值风口,若是军士们当时现身,让人知道传闻中“全军覆没”的顾家将士们还活着,那就被人抓住了“欺瞒圣上”的铁证。
罪加一等。
他们只好离开京城附近,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