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祝贤盛抬起眼皮看着他。
杨纨岚一肚子话如鲠在喉,居然不知道怎么说了。
这感觉太难受了,难受得杨纨岚发狂,却又不敢发作在脸上,只能在心里嚎叫,为什么曾祖不问他一路上都学到了什么,都悟到了些什么!
祝贤盛一眼就看穿了杨纨岚的想法,冷笑一声。
这小子以为不给他写信,他就不知道这小子都经历了什么,干了些什么?
爱给他写不给写,不写,这小子也不用说了。
这般想着,祝贤盛直接就开始轰人了:“赶紧走,哪凉快哪呆着去,别留在这碍眼。”
“别啊!”杨纨岚连忙道,“曾祖您就不想问问我这几个月都经历了什么吗!”
“没兴趣,走走走。”祝贤盛语气不耐,然而眼里已经有了得逞的笑意。
这一丝笑意映入杨纨岚眼里,他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啊啊啊,曾祖你赖皮!”
姜还是老的辣啊!
“胡说,我怎么赖皮了!”祝贤盛横眉立目,“要说就赶紧说,不说就走!”
闻言,杨纨岚又露出了笑脸,果然曾祖还是想知道的吧!
他当即搬了个小凳子过来,坐在祝贤盛下首处:“曾祖您想从哪里开始听啊?”
祝贤盛喝了口茶:“就从你下云南的时候开始讲吧。”
“好!”这可给杨纨岚激动坏了,也没听出来曾祖的话里边有哪儿不对,那小嘴一张,就跟倒豆子似地往外吐。
殊不知祝贤盛早已深藏功与名。
等到杨纨岚叽里呱啦一顿说完,天色居然已经暗了下来,外边下人来敲门,说来送晚膳了。
边上的钱志远默默地走出去接晚膳,下人除了晚膳还递上了一罐高吊汤,说是秋姨娘知道杨纨岚回来了,特意煲的。
末了还带上秋姨娘的嘱托,说是知道杨纨岚见学归来,和老爷子肯定有很多话要讲,但要是得了空,还是希望纨岚到她院里来看一看。
杨纨岚这才意识到他有点太得意忘形了,这一整天居然光顾着和曾祖说话了,旁的正事被忘得一干二净,而且甚至还是他一直在单项输出,曾祖中途都没插上话。
只是,要是换了往常他这么得意,曾祖早就一拐抽下来了,如今非但没有抽他,还静静地听他讲了一天的废话。
等他说完,祝贤盛还破天荒地亲自递给他一杯水。
他也是真的渴了,换谁嘴皮子不停地说一天能不渴?杨纨岚接过茶杯,仰起头就咕噜咕噜地灌完了。
祝贤盛笑着问道:“在外边苦不苦?”
“我还好啦。”杨纨岚举起袖子擦了擦嘴,“就是百姓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