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琳伸出手想要拍门,却被侍卫拦了下来,于是她转身去到内室的窗前,用力地拍窗户:“萧怀琳,你在里面吗!”
“你疯了吗,受了伤都不去看大夫!”
透过纸纱窗,苏若琳隐约能看到屋子坐着一个人影。
“萧怀琳,你说话!”
“……我在。”屋里传来了萧怀琳的声音,只是那熟悉声音如今听起来再不似从前的温润,反倒多了几分虚弱,“咳咳咳……”
听到那咳嗽声,苏若琳的一整颗心都跟着颤抖,她回到门前,一字一顿道:“让我进去。”
侍卫硬着头皮道:“任何人都不能进王爷的屋子,是王爷先前在王府时便多次强调的命令,苏小姐您就别为难在下了。”
侍卫也很头疼啊,若是一般人他早就把那人扔出去了,但是这位不一样啊!
所有人皆知王爷有多在乎面前这位,看这位看得比心尖子还重要,自己得罪了这位那和得罪王爷也没什么区别啊!
“你执意拦我是吧?”苏若琳冷冷地看着他,随后又看向屋内的那个身影,“萧怀琳!”
“你今天把我拦在门外,那你以后都别想着再见我了!”
话音刚落,萧怀琳虚弱的声音自屋内响起:“……让她进来。”
听到王爷下令,原本阻拦苏若琳的玄衣侍卫登时松了一口气,连忙收手让面前人进去。
待门重新关上时,所有侍卫皆神色复杂地看向青芙。
“你是知道王爷能放苏小姐进来,才带她来的?”
于他们而言,王爷的命令便是铁律,这些年胆敢触碰铁律的,无论是府里的下人,还是老王爷留下来的部下,亦或是无意间触碰违背的其他什么人,所有人都已经死了。
……除了刚才进去的那位。
而且那位还是逼着王爷亲自开口破例。
青芙淡漠地看了他们一眼:“不该问的别问。”
两个侍卫登时闭上了嘴。
正话落的功夫,苏若琳已然匆匆来到内间,人还未进去,便能隔着门帘闻到一股血腥味。
她连忙掀开门帘走进内间,原本不甚清晰的血腥味登时变得浓重,萧怀琳正坐在桌前的木凳上,往日那个挺拔的英姿如今看着却有些佝偻,满头青丝杂乱地散落在背后,显得狼狈不堪。
萧怀琳上半身未着衣物,那周身雪白的肌肤恰似他俊俏的脸庞,只是定睛一看,便能看到他的身上纵横着无数的伤疤,几乎覆盖了整个身躯,看不到一块好肉。
数不清的伤疤纵横蜿蜒在他的身上,新疤叠着旧疤,宛若一条条崎岖的山脉,沟壑纵横,交织密布,狰狞无比。
苏若琳眼眶在霎时间便溢满了泪水。
她想起了萧怀琳那双满是茧子和伤疤的手,当时在马车里她便想着,他的手都是如此,那他的身上该有多惨烈?
如今她就亲眼看到了,对方身上的情况比她想象中的更加悲壮。
他到底,到底都经历过些什么……?
而现在,在萧怀琳那些狰狞恐怖的伤疤之上,又覆盖着一道极其狭长的伤口,正不断地往外溢着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