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的确确是无辜的牺牲品,她没有怨恨上贺玥,但她总会怕,小桃子和众宫人都说太子妃会护着她,她这才慢慢的生出胆子来。
这回的事纯属李沫沫一时魔怔,怎么办呀?!她后悔了,她想活着!想回到李家村!
这东宫里除了太子妃,每一个人都好可怕!
“我没有贺老板聪明!在东宫我就是个最蠢的!旁人说什么,我都信,脑子也不灵光。我总有做错事的一天,不在今天,就在明日。贺老板,贺姐姐,太子妃,您疼疼我吧,让我回李家村吧!”
李沫沫再也忍不住的失声大哭,眼泪砸在东宫长信殿那华美的玉石地板上,铺天盖地的窒息疼痛席卷了她。
她松开手摊坐在地上,愤恨着砸着地板,“李小书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从未得罪过她,她这失了心肝的腌臜东西!”
满殿的宫人皆平静的垂跪着,心中毫无波澜,于是李沫沫这过格的行为举动就愈加明显。
宁如颂瞥了一眼小关子,小关子了然的一挥手,几名宫人就起身将痛哭流涕的李沫沫给架了起来,就要往外面拖去。
“放开她!”贺玥吩咐开口,一时心绪不宁,又侧过脸倏然的咳嗽起来,“咳!咳!”
宁如颂抬臂将她揽入怀中,轻抚她的背,“听太子妃的。”
“她不值当的,玥玥。”宁如颂口吻温润,垂眸,“她一点都不值当玥玥动起此大的心绪。”
他将贺玥的脸搁在自己的胸口,隽华的面上是温和,“玥玥想叫这个宫婢活着就让她活着,不耐烦她在东宫待着,等到五月时孤就恩泽她和年满出宫的宫人一起提前出宫。”
“刘妃算不得什么。”宁如颂抚着贺玥的乌发缓声说道,“孤会解决的。”
总归刘妃蹦跶的太欢,母后也容她不久了。
贺玥明明什么话都没有出口,宁如颂却已经将她的心思揣摩出个七七八八。
如若不是现在的宁如颂实在想不到靖穆帝和段家会同贺玥牵扯上,贺玥假死出宫的计划从一开始就不可行,也不可能进展的如此顺利。
如今的宁如颂被种种因素蒙蔽了双眼,当真认为贺玥是先天疾病,导致他近日心神不安。
李沫沫被放下,见太子殿下脸色沉郁,缩瑟的爬在角落里默不作声的哭泣着,她知道她的命保住了。
“嗯。”贺玥脸色苍白,缓缓点头,“让她出宫吧,她原本就不该待在宫里。”
贺玥抬手覆在宁如颂的手背上,手指纤细盈润,抬眸直视着宁如颂的凤眸,嗓音轻柔,“曾经的小梨子,臣妾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想来是不好的。但李沫沫,臣妾想让她过得好些可以吗?”
这句话已然显露出贺玥早就知道小梨子根本没有去别宫伺候太妃,而是早就死去了。
除了茉儿,满殿跪下的宫人都脊骨一寒,神经紧绷,明明是春日,天气再舒适不过,他们仍然沁出了冷汗。
太子妃是何时发现小梨子已经死了的!哪个不要命的告的密!
不要命的茉儿跪的板板正正,丝毫不慌,贺玥又不可能把他供出去,他和贺玥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宁如颂神色毫无变化,嗓音淳和,“好,孤保证她会在五月安然无恙的出宫。”
李沫沫的命丝毫不重要,不值得叫他和玥玥起了间隙,但是他觉得当初罚白府轻了些。
第二颗假死药
李沫沫幸之又幸的在太子殿下手中夺回一条命,她没有跟着太子妃一同去宫外的睿和苑,她被留在东宫里,只等着五月份出宫就好。
东宫的车队临行前,李沫沫去了小桃子的耳房,看着她坐在床上极其坦然的整理物件,太子妃的话在她脑中徘旋,到底是谁在潜移默化的教唆她?
“你真可怕,桃姑姑。”李沫沫眼睛还通红着,鬓发紊乱,双手拳头紧握,语气却镇定了下来,“我未曾得罪过你。”
小桃子将整理好的包裹拿在手中,等会儿放在车队的最后一个马车上就好,她侧眸看李沫沫,眼睛里面是不解,语气惊讶道,“这是什么意思?我对你干过什么?”
说些话而已,况且是避着人说的,半点证据都没有。
小桃子笑的和煦,站起身缓步来到李沫沫身前,垂睨着她,“瞧你这话说的,你当然未得罪过我。”
太子妃身边只能有两个大宫女,李沫沫太碍眼了,她不得不使些手段,她从头至尾都明白太子妃从未信任过她,如果李沫沫再在太子妃面前待下去,她的位置定然不保,摔下去简单,可是永远也爬不起来了。
在主子面前得脸的大宫女哪一个手段是干净的?那个茉儿看着唯唯诺诺,实际上也不是个善茬,就李沫沫傻乎乎的最好忽悠,不对她下手又对谁下手呢?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小桃子安抚的拍了拍李沫沫的肩膀,在她耳旁说,“你瞧瞧,结局不是很好吗,宫里有什么好的?你五月份就能出宫了,拿着良籍,何等舒畅。”
入了太子妃眼的人,就好似拿了一道免死金牌,当初的白大夫人是,如今的李沫沫也是,真是让人羡嫉。
不过小桃子倒是不贪心,她只要能守住大宫女的名分就好。
李沫沫的声音从齿缝中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好似含着血沫,“你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哎,到底是年纪小不知事,怎么胡话张口就来。”小桃子端做大方的叹了一口气,“满宫都是我这般的人,在似你一般的人中,你的结局是其中最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