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的相处,他从不知道她的名字。
大姐姐笑着说:“我叫叶行泱,”
叶行泱。
叶行泱。
小男孩默默念着这个名字。
大姐姐给他买的古诗集中,他读过这首诗:行行且旬日,仅此舟泱漭。
那本诗集中说,这是表达诗人在艰难行旅中,也保持着乐观开朗的豁达心境。
“泱泱姐,谢谢你给我的名字……”
叶行知仰着乌黑明亮的眼睛,崇拜地看着眼前的人。
“那个大姐姐一定是很喜欢那个小男孩,才会取一个像是她弟弟一样的名字。”祝肴感叹,眼眸中有丝唏嘘。
谢名看了眼祝肴,平静道:“沈太太,无论那个女孩儿怎么想,那个小男孩儿,早将她当成亲姐姐,甚至……比亲姐姐的分量更重,早已是他的信仰。”
谢名眼中,有瞬间的恍然。
祝肴突然懂了,“谢名!那个小男孩就是你?”
谢名没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祝肴。
而此时,病房门打开,沈时搴从里边走了出来,薄唇微扬。散漫宠溺地对祝肴道:“我们走吧。”
祝肴将手中筷子放下,讷讷地起了身,跟着沈时搴离开。
当走到走廊转角,祝肴心绪突然不平静,下意识回头看了谢名一眼。
谢名也在看着她。
两人目光相触。
“电梯来了。”沈时搴长臂一伸,轻轻扶住祝肴的腰,温声提醒。
祝肴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进了电梯,她拿出手机,搜索“叶行泱”。
但完全没有任何相关的信息。
如果一个小女孩能拿出装义肢的那些不菲费用,说明家境是相当优渥的,怎么会网上一点痕迹都没有呢?
谢名又为什么,会将他的事告诉她?
哦,对了。
是她先问泱泱……
谢名是在告诉她,霍宵和他口中的泱泱,不是她以为的宁泱泱,而是另有他人。
是那个叶行泱。
叶行泱、叶行泱……
祝肴头突然又开始炸裂的疼,好像有无数人的声音,在她的脑中喊着叶行泱这个名字,让她头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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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心瑜也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坐到谢名旁边:“老四睡了,你去休息一会儿?”
谢名摇了摇头,“我不累。”
“刚才你和泱泱待那么久,聊了些什么?”霍心瑜问。
谢名没有回答。
祝肴知道了这个名字,也不会查出任何踪迹。
当年叶家十九口灭门那晚,霍家早已以准亲家的身份料理他们的后事,替他们发告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