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霍宵肩膀突然塌陷下去,低沉的嗓音嘶哑悲凉:
“可是,她是我的泱泱!”
“她是我的泱泱,我舍不得动她一分一毫……”
“她有一点痛,比要我命还让我难受。”
“但我暴戾、我疯癫、我是在黑暗里腐烂不堪的烂人,我早已心理扭曲得不成人样……”
霍宵冰冷地笑了笑,深邃的眸里是空茫茫的孤寂:
“这样的我,怎么心平气和跟她谈?”
“姐,你告诉我,我怎么跟她谈?”
这是霍心瑜第一次听见霍宵说这些话,是第一次听见他说自己早已腐烂、扭曲。
“老四,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霍心瑜哭得泣不成声:“你心里难受,你承受不住时,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你一个人什么都压在肩上,你那时年纪才那么小,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以前的我已经一步步走过来了,我只想管今后。刚才爸问我,时搴怎么办……”霍宵嗓音在抖,声线飘远:
“可如果让时搴有了祝肴。”
“那以后没有泱泱的我,又该怎么办?”
霍心瑜眼泪收不住,浑身哭得直颤。
她听得心如刀绞。
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本该是天之骄子一生顺遂的弟弟,为什么要经历这些。
霍宵将霍心瑜拉开,转身继续迈步而下。
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每一步都沉稳,挺拔的身姿一如既往,神色已恢复如常。
眼底散不尽的狠与悲,已化成生人勿近的冷。
他边下楼梯,边抬手看腕上的佛珠。
这在十五岁时,让他害怕惊慌的誓言,他早已释然。
什么来世,什么来生。
他只要这一世,只要这一生。
霍心瑜站在原地没动,“老四!可泱泱现在不会接受你,你又不想告诉她真相,也不想和她谈,那你要怎么办?”
霍心瑜虽这么说,可心里也知道,如果选择不告诉祝肴当年的真相,那无论霍宵说任何话想挽回,都是徒劳无功。
霍宵没有停步,也没有回头:
“今晚我先带她出国,总能想到办法。”
掌控
祝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回头,就见霍宵迈出了门,谢名和低头红着眼的霍心瑜跟在他的身后。
他步伐沉稳,眉目沉静,几步走到祝肴身前。
祝肴早在外面等了很久,见了霍宵,赶紧道:“把手机还我,我现在要立马回家,小……”
“肴肴,”霍宵打断,高大身形更靠近她一分,一字字道,“别让我从你口中,再听到那个称呼。”
霍宵语气平静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