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珊瑚昨夜那身喜服已被义庄收尸人换成粗麻白衣,她忍受着身上数处新鲜的刀伤,寻上沈缘的新住址后,她一开始并未做什么,静静地注视着他的睡颜。
看这人长相人畜无害,心竟然发烂发臭,生得一副黑心肠。
许是做贼心虚,床头摆放着一张驱邪避鬼符和一把菜刀,即便如此,沈缘睡得依旧不安稳。他蹙着眉头,摆放在肚子上的手紧抓着下面的被子。
“沈缘。”
诸葛珊瑚平静地唤了一声,睡眠轻的沈缘立马醒了过来,见到她站在自己床边的一瞬间瞳孔放大,闪烁着惊恐的目光。
因惊吓过度,他的呼吸急促,胸膛急剧起伏。
他想大叫唤来外面值夜的仆从,想拿到放在枕头边上的符箓和菜刀,甚至想恶言辱骂诸葛珊瑚这只鬼,听人说过本性不凶的鬼是能被骂走的。
这个猪样的丑女人为人时温柔和善,做鬼后估计也凶不到哪里去,如果骂不走,就委屈自己哄哄她。
他反应过来后,想做的举动有那么多,但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像一块木头般躺在床上,对上诸葛珊瑚那双大到异常的黑眼珠子。
“母猪,你骂我,是一头母猪。”
沈缘因过度恐慌反倒心生怒意,在心里破口大骂:你丑得像一头猪,见过你的人谁不背地嘲笑你?你不记恨我杀了你,就因为我在你死前说的这句话,做鬼也要回来找我?真是人丑多作怪!
诸葛珊瑚俯视沈缘,看他双眼猩红便猜到他在骂她,面无表情道:“如果我跟你说,我确实是一只猪妖,你有何感想?”
“我倒是忘了,你现在受我的妖力影响开不了口。不过你要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我不想听。沈缘,猪的性子温顺,但猪也会发怒,也是会咬人的。”
诸葛珊瑚拿过沈缘头边上的菜刀,喃喃自语道:“正愁没带凶器来,还好这里有现成的刀用。”
她手起刀落,昨夜她如何意识清晰地感受沈缘一刀刀落下,今夜也让他尝一尝这滋味。
司灵雨一眼不眨地观察诸葛珊瑚的表情,企图在她时而笑骂时而流泪的表情里找寻撒谎的迹象。
没有,经验告诉她,诸葛珊瑚全部没有说谎。
诸葛珊瑚捂住心口,感觉快要喘不上气来,她看着司灵雨哭泣道:“我只是想要被爱,我做错了什么?他们既然嫌弃我丑陋,远离我便好了,为何都要欺骗我甚至要杀了我?”
司灵雨收回木棍,背着手道:“你什么都没做错,只因你太年轻,当初是人是狗认不清。”
在场两只犬妖:……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分明是一只犬妖,不是狗,但总感觉自己被骂了。
司灵雨的嘴巴继续输出:“下次你遇到爱情骗子,记得别再让他们拿了钱后走掉,你该冲上给他们十来个大比兜,不然怎么对得起爹娘将你生得这么健康结实。
生活索然无味,蛤蟆点评女子。他们嘲笑你的容貌,你一定要把拳头抡圆打他们一顿,让他们狗嘴吐不出象牙。”
一只蛤蟆妖在摇摇欲坠的洞门府大门旁观,暗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分明是一只蛤蟆妖,不是蛤蟆,也感觉自己被骂了。
司灵雨:“下次你想被爱了,就上青楼找男头牌,什么温柔解语花,邪魅狷狂型,或者年轻力壮款,只要你有钱,你想挑哪个就哪个,你就是他们眼里唯一的姐。
你不用去考虑他们的真心,你只用记得你当时享受的快乐是真实的,享受到的美色也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