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看着他,总能想到自己那小儿子。
揉了一把他脑袋,叹了口气。
“是京都人,说是手帕交,其实她是我府上的婢女,也说不上是婢女,是我去大佛寺祈福的路上捡的。
我是十岁的时候就有了自己的公主府,十二岁那年去大佛寺祈福,那天下的雪特别大,回程的路上在雪地里捡的她。
她被冻得就剩一口气了,回去大夫喂了七天的汤药才把人救回来。
后来她就一直住在我府上。
我小时候也没有什么朋友,难得她性子和我相投,我就留着她给我当个伴儿,陪我读书,陪我学琴棋书画,陪我散步聊天,我们几乎无话不谈。
她是被她爹娘卖了青楼又逃出来的,从小没有正经名字,家里人就叫她二丫,我帮她取名字,就叫佩儿,玉佩的佩,美好而纯粹,她给自己选了一个姓氏,合起来就是她的名字:姜佩儿。”
苏落的手狠狠的一抖,差点没有拿稳手里的筷子。
佩儿。佩儿。这么巧?
长公主这个连夜入梦的旧人,是玉门派的掌门人?
还是只是巧合。
苏落喝了一口汤,热汤下肚,稳了稳情绪,“后来佩儿人呢?”
长公主也喝了一口汤,眼睛带着一点回忆往昔的迷离。
“我和济源成亲的前一天,她家里人找到了她,要把她带回去,我想留住她,留下她家人也成。但她不太愿意,说是家里人给她说了亲,她想回去成亲。
她以前从未和我说过这些,猛地提起,特别突然。但是那天因为第二天要成亲,我太忙了,没顾上多问。等我忙完,就找不到她了,她就走了。”
梦见
“那殿下现在梦见她,是梦见什么呀?我感觉你俩的记忆不都是挺好的?怎么还会梦见不高兴的吗?”苏子慕嘴里吃了个水晶虾饺,含含糊糊问。
长公主就道:“梦见她骂我啊,她当时离开,给我留了一封信,那封信我是在和济源成亲之后才看到,她在信里和我说,我抢了她这辈子最心爱的东西,她一辈子诅咒我此生孤寡不得善终。”
这话一出,整个桌子都静了下来。
片刻后,小竹子阴沉着脸,咬牙切齿,“狼心狗肺。”
小竹子在遇见苏子慕之前,日子过得简直糟糕透顶,每天最大的愿望就是不挨打,其次才是吃饱,再次是穿暖。
但是被苏子慕带走之后,不光日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还找到了亲爹。
尽管和他爹现在依旧是不怎么能见到面。但是他知道他有爹了,有苏子慕做弟弟了,有苏落做姐姐了,有姐夫,有长公主这样的阿婆他有家了。
他现在有的一切,都是苏子慕给的。所以他这辈子不管过得好坏,永远都不会让苏子慕受半分委屈,他愿意用自己的全部去哄这个改变了自己一生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