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条受伤的狗,需要得到主人的安抚。
吸了口气,苏卿卿抬脚过去,“殿下不踏实?”
容阙目光收了,转头看身侧人,“我母后被软禁那年,也是这样的时节,她宫里的桂花开的正好,香气阵阵,她却只能闻到满室血腥。”
苏卿卿只知道,这位太子幼年时他母后便撒手人寰,听说是一夜暴毙。
这是宫中秘闻,纵然有人知道也不会拿出来细说。何况她是边境大将,对这些并无多大兴趣。
在她看来,这是宫闱宅斗,离她甚远。
“我母后,涉嫌巫蛊之术被禁足,那案子交由当时的内侍总管喜公公调查,调查期间,我母后寝宫上下不得出入。
她宫里一位年长的嬷嬷,因为禁足期间梦魇连连失了心智,她趁我母后熟睡时,提刀冲进去,将我母后在寝榻之上,乱刀砍死、等到宫人听到动静赶过去的时候,我母后已经没气了。”
容阙说的平淡之际,那语气,就像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不错阳光很好。
可苏卿卿听得心惊胆战。
“那嬷嬷被人买通了?”
容阙扯嘴冷笑,“谁知道,我母后,人都死了,查清楚又能如何。”
说着,他忽的转身,正面看着苏卿卿,双手顿了顿在她两肩轻轻一压,“所以,活着比什么都好,哪怕低到泥土里,只要活着,才有机会。”
皇后连为自己伸冤的机会都没有。
苏卿卿仰头看着容阙,“你不会有事的。”
她在容阙手臂处拍了拍。
容阙抓了她的手,脸上的落寞一扫而光或者被隐藏起来,他眼底带着亮晶晶的笑,“趁着被禁足,别的什么事都做不了,我们审苏云鹤?”
苏卿卿就笑:“还不是时候,这时候审,他且要狡辩呢,再熬一熬他。”
容阙就道:“听你的,那我们烤肉吧。”
吉祥正从外面进来,一听说要吃烤肉,乐的两步就蹦过来,“主子,前几天奴婢买了烤肉的篦子,一直没有时间用,可巧了,奴婢这就去取。”
外面禁军把守,将太子府围成一个铁桶。
里面,青烟袅袅肉香阵阵,伴着桂花酿,肉香酒香醉的迷人。
苏卿卿吃不惯篦子上烤出来的肉,让吉祥自己拿着玩,她则在院中拢了火,架着一条羊腿烤。
羊腿被烤的流油,滋滋作响。
她用锋锐的匕首将烤好的部分削下来,往容阙盘子里一递,“肉要这么吃才香。”
明路提了几坛子酒过来,容阙拔开塞子送到苏卿卿跟前,将她面前原本的小壶桂花酿与酒碗拿走,“酒也要这么喝才爽快。”
苏卿卿登时朗声一笑,举起坛子便灌。
她一身绫罗绸缎,明明长得妩媚妖娆,却硬是透出一股沙场边将的飒爽豪迈。
如同苍鹰,如同猛兽。
容阙提着酒坛子与她一碰,“高兴吗?”
苏卿卿登时大笑起来,“你指的是被禁足吗?我若是说高兴,那你惨了,小心我今儿晚上提刀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