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就道:“好人家的姑娘可没有愿意干咱们这一行的。就算是花魁当红,可到底也是个陪爷们儿供人取笑的玩意儿。”
映柳说的真诚,“我能活着就不错了,妈妈难道觉得,就我这样的模样,没了爹娘的依靠,能得个善终?
在这里好歹被人捧着,去别处,怕是被人糟践了还要忍气吞声。”
红袖楼的妈妈登时笑出来,“你这孩子倒是通透,行了,我也不打扰你了,吃过饭就休息吧,那位爷既是买了你,这几天你肯定都是清清静静的,不会有人骚扰你的。”
映柳点点头。
妈妈起身告辞,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事,“对了。季公子还在一楼呢,我估么他那个样子,不见到你是不肯罢休的。”
映柳就笑,“我已经被人买了,感觉不太合适。”
妈妈就笑了起来,“我替你挡了回去。”
说罢,扭头离开。
她一走,映柳将筷子朝桌上一个,靠着椅背长长松下一口气。
进入红袖楼的第一步,她算是过关了。
妈妈从映柳的房间一出来,立刻招了一个小厮,“去查一查咱们姣姣姑娘来了榆林之后都去过哪。”
那小厮机灵,得了话二话没说,转头就走。
妈妈顺着楼梯下楼,走到一半,迎面遇上红袖楼的当红花魁,俏月。
俏月眼眶红着,明显是哭过一场,瞧见妈妈,抿着嘴甩了个脸色。
她在这红袖楼做了三年的头牌花魁了,脾气早就被养了出来,妈妈指望着她赚钱,对这种小脾气根本不在乎,多哄几句也无妨,反正也不损失什么。
眼瞧她这样,登时笑出来,“还气呢?瞧瞧,褶子都要气出来了。”
俏月瞪着红红的眼睛,“我就知道,只听新人笑,那闻旧人哭,我在您这里,哪里比得上娇滴滴又会跳舞又会哄人的新人。”
妈妈笑的不行,很轻的在她手背拍了一下,“你亏心不亏心,你摸着良心说,你来咱们红袖楼的第一天是什么待遇,她是什么待遇,你来了三年,我可曾委屈过你一丁点儿?
今儿这一出,你自己想想,我没让你们比试是不是为了保护你。还和我犟脾气,心肝都没了。”
俏月哼哼了两声,“那她也被人包了啊,还住进了寒涯积雪。”
妈妈就道:“怎么,难道我把她撵出去,到时候让那位爷来砸你的场子?你放心吧,在咱们红袖楼,只要你愿意,你永远都是最当红的头牌,她今儿的阵仗是闹得大,但是她和你没得比。”
俏月幽幽瞧着妈妈,一脸我听你怎么鬼编的样子。
妈妈左右瞧了一眼,压着声音道:“我和你交个底,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俏月立刻支棱了耳朵。
妈妈就道:“她爹是薛国公府上做事的人。”
妈妈一提这个,俏月立刻一怔,轻轻到吸了口气,“那您还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