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州的大雪方停。
一年四季温润的州界以往雪都难见,更别提如今这六月伏夏里这么茫茫一场大雪了。
赵红衣咬着牙,窝在窗边看雪,一手死死撑住窗台,她的额头顶着能见外间的单面窗棂上轻轻喘息,另一只手摊平用力抵在窗台上。
高贵的皇女之躯如今半漏的香肩上点缀着些微粉色,娇躯仍在轻轻颤抖。
皇女殿下再一次抹去了自己都不知道何时失了神落在窗台上的垂涎。
赵红衣已经不晓得在心中咒骂林不玄几次了,这厮怎么还没回来?
说好的一会儿呢?你把本宫一个人留在这里也就算了,虽然是最高规格的客房,隔音效果能达到极致,不会有其他人晓得也没人敢上来,本宫亦是可以自己料理房内地上的…那些…晶莹,但…
你…你知道本宫这尾巴和珠串在其中结印越解越乱,愈是想取愈是取不出来的感受么?
自己连走动都不敢迈大些步子,深怕一不小心就要栽倒,真是…这宫内的鞋怎么都这么高?这走路怎么能稳嘛?
而且如今自己的身子已经被迫变得…很…羸弱,全凭元婴境的修为撑着,倘若换作一般女子的话…估计已经坏掉沦为只知道…的玩偶了吧…
所以,林不玄你这到底是几个意思?!赵红衣不信他会百密一疏,火急火燎之下就忘了留在自己身内那两枚“刑具”给取出来。
这算是给本宫下马威么?怕本宫往后拿身份明面上压你是么?好你个国师,你就这么对你未来上级?!
本宫还没有罚你,你竟敢这么欺负本宫,你以为本宫回乖乖朝你附身刚刚跪坐双手抚膝当你的小娇妻么?!
你给本宫好好等着吧!
你最好在那青龙庙里溺死了,不然你下山本宫就非得用脚好好收拾你不可!
赵红衣捏紧拳头,望着鹿州那一路延伸数千里的雪峰上灯火通明的庙宇,“那青龙…便如此让你流连忘返了?!”
她下意识喃喃两句,又是长夜,这是林不玄走后的第二夜,按照脚程,他应该也到了青龙庙了吧?
然后赵红衣的眼中,那一道如同从天而降的天梯一般的栈道忽然应声断开,顺着那陡峭的雪峰一直往山下滚落,没入大雪里,再也寻不见。
红衣殿下心中猛然一颤,林…林不玄他不会有事吧?本…本宫要不要出去找他一下?
倒也不是担心他的安危,只是…自己身后这尾巴什么的才是燃眉之急,解铃还须系铃人…况且,本宫还想当皇帝的嘛…
——
而林不玄远没有赵红衣想的那样被堂堂青龙大人居高临下地踩在脚下一副尊座女王之姿,明面上的主奴二者倒是彻底反了过来。
流萤感觉自己像是提线木偶,被林不玄翻来覆去地折腾,真龙道躯强横无度,林不玄到底是一介照心,便是他拔剑砍也至多只能留下浅浅白痕,更别提他如今未动兵刃只是亲手与之对峙了。
流萤当然一点儿损伤都没有,但这样…便会带来更深的耻辱感,自己分明能一尾巴将林不玄五腹六脏悉数震碎,而自己也的确应该如此,被一介凡俗轻薄?
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制约了她的任何举动,流萤很不想承认,自己除了那种无力与屈辱之外,心跳地很厉害,很悸动,很…兴奋,就像是…久违了一般。
眼下她又是被翻了个面儿,流萤的两只手腕被他不晓得从哪里淘来的古怪玩意儿铐在一起,便也撑不起来,前半身就彻底软倒趴在了床上。
由于身躯不小心向前倾倒,流萤下意识用手肘顶着床想起身,反倒阴差阳错弓出了一个非常曼妙的姿态。
她背后撅起的挺翘的两团已经被按上了几个鲜红的指印,似乎还被林不玄拔出毛笔写上了几个字或是画了什么,但青龙尊座既看不到也看不懂,只能咬咬牙受着。
流萤这会儿除了迷离之外,其实还很欣喜。
那声守了几个月的称谓终究还是没有守住,自是半推半就着脱口而出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流萤造了半天都势与那高冷的尊座气质不攻而破,可她却一点儿后悔都没有。
反而从心底升腾起一种从未有过的舒心感,比什么成尊见万人万仙顶礼膜拜还令她振奋得多,那些群仙老道与否…本尊不想再看第二眼!
当什么尊座?
还是这样被主人大人摁在床上狠狠地欺负才是龙奴存在的意义!
但流萤脑海里又清醒了一瞬,可是…本尊…贵为青龙尊座,傲世天地间,内心深处居然会应奉他为主而雀跃到这幅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