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周雪立即叫住他:“你怎么又要去给皇上弹琴?”
阿容停下要离开的步伐,他没看杨周雪,而是专注地盯着一头雾水的我看:“不知怎么的,最近皇上的偏头痛又有复发的样子,我在宫里连轴转几天了。”
杨周雪“哦”了一声,没再问别的什么,而是转向了我:“走吧。”
“嗯。”
坐上马车后,我还是没忍住,问道:“你怎么突然关心起皇上的偏头痛了?”
“因为阿容是靠自己的琴声帮助皇上缓解头痛的症状……不知为什么,就算遍选名医,喝药、按摩、泡浴、针灸这些都不管用,只有阿容的琴声能够缓解一二,因此皇上和太子都在探查阿容。”
她揉了揉眉心:“你明白吧,阿容的身份太重要了,可偏偏又是最扑朔迷离的那一个。”
我想起自己年少时在觅柳楼和阿容有过的那一段经历,越想越感到汗毛倒竖。
那时的我怎么也不知道,自己一时心软放走的究竟是一只兔子,还是一条毒蛇。
“不过你离他远一点就行了,”杨周雪道,“整个大夏,只有他是最不可靠的。”
我疑惑:“那么谁是可靠的呢?”
杨周雪看着我笑起来,她要说什么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杨周雪就断了话头,有些疑惑地“咦”了一声:“这是怎么了?”
她掀开车帘往外看去,我也颇有些好奇,顺着那点缝隙,只看到没有完全融化的雪地上不断踢踏着的两只马蹄。
杨周雪已经看清了马背上那人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有些惊讶地喊道:“表哥?”
我险些控制不住自己,要在马车里站起来。
表哥
杨周雪没有回头,却像是知道我会是什么反应一下,伸出手按住了我的肩膀。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去看她。
可杨周雪一直没有回头,她将头探出去,轻柔的衣衫被冬风吹起,她的声音不大,只是又重复了一遍:“表哥。”
雪地上踢踏个没完的马蹄猛地停了下来,我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少年气息很重,带着点无所畏惧的张扬,身影在重重叠叠的灯光的照迎下显得格外高大。
“阿雪?”
“是我。”
宋归恩大概是拿马鞭抽了一下雪地,我听到“啪”地一声响:“你有十七了吧?都成大姑娘了。”
杨周雪不欲与他在路上拉家常,问道:“你怎么现在就到京城了?”
“也就我一个人而已,父亲要我先进宫述职,明日他将母亲带到将军府后就入宫——先不聊了,你让忠叔让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