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还有时间,你慢慢琢磨。”无行仙尊突然起身,回到了他那小木屋内,片刻后,端着一盆草走了出来。
“到这家伙晒太阳的时间了。”
无行笑着把花盆放到了院墙边的一座台子上。君泽看着盆里的灵草有些眼熟。
“这是上回……”
“嗯,你家小徒弟带回来的那株。”
灵草好似听懂了“你家小徒弟”指的是谁,朝着君泽的方向摆了摆叶子。
无行奇道:“哟,还会打招呼了。”
君泽想起当年偶遇那株木槿,何其相似的场景,不由得微微笑了起来。
他的反应没逃过无行仙尊的眼睛。无行仙尊趁热打铁追问道:“所以,是什么让你改了主意?不是说,别离一遭,方能脱出红尘?”
君泽嘴角笑意一顿,偏过头便对上了无行饶有兴趣的眼神。
他认命地轻叹一口气:“世事纷呈,他还不曾一一经历过,我想陪着他亲眼看一看……只是我的私心。”
无行仙尊“哦”了一声:“那你是以什么身份?师父,还是……”
君泽沉默片刻,终于端起那盏快凉掉的茶喝了一口。
“师徒便好,我已知足,不再……奢求其他。”
无行仙尊心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在无行的记忆里,还保留着君泽最天真无忧的样子。那时青玄还在,君泽跟着青玄长大,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但少年人的意气藏不住,他就像是东极境最清冽的风。
然后因为一道真神封印,少年沉睡多年。朦胧醒来时,沧海已作桑田,能依靠的人也不在了。
无行身在雪山中,却也能看见,他无声地背起所有责任,独自一人长成如今顶天立地的模样。青华帝君无欲无求,福泽苍生,但“君泽”却慢慢不见了。
如今好不容易有这一点牵绊,唤醒他深埋的自我,却又碍于身份,不得不压抑掩藏,徒留痛苦。
“君泽,”无行终于不再打趣他,认真问道,“那你自己呢?你的想法是什么,你想要的是什么。你想过这些吗?”
君泽握紧了茶盏:“我既是他师父,便不能想。”
无行:“为何?”
“若是让他知晓,只有两种结果。要么师徒情谊就此了断,要么……他会因为分不清而误入歧途。哪种都不是我所愿。”
无行摸了摸下巴,余光瞥过窗台上前不久才收到的信。
“这也好办,只要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也对你有意不就可以了?”
他说完,君泽仍是沉默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