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心胸口酸涩得近乎抽痛。
“那我算什么?”
“……相识一场,便是朋友。”
萧明心陡然凑近:“若我不想只做朋友呢?”
君泽没有躲开,而是看着他的眼睛道:“你很像他。”
君泽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一瞬间将萧明心的理智燃成灰烬。
他不管不顾地仰头亲了上去。
正要有下一个动作时,他身体一轻,从梦魇中醒了过来。
苍天啊。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萧明心无地自容,越回忆越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尽管君泽说那是毒气引起的幻象,可是心底的悸动久久不能平息。
安静了一会儿过后,他抬起头,已能依稀看见前方镇子的轮廓。
快到地方了。
萧明心生出一丝不舍,他找回自己平时的腔调,小心翼翼又装作漫不经心地问:“我们也算是见过生死的交情了,叫你祁兄太见外,不如……我称呼你表字?”
君泽没反对。
“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1]”萧明心自顾自念叨着。
“君泽二字,倒是挺适合你。”
是夜,皓月当空。
流言跑得比马快,山林中死了一片玄衣人的消息已经在小镇中传开,惶惶之间更无人敢出门。
为免打草惊蛇,两人在萧家来往过的一间铺子落了脚。
萧明心记性极好,两三笔便复原了布帛上的画。
他叼着笔杆沉吟:“虽说知道在东海,但这么多岛,总不能挨个找过去吧?其中还有无人涉足过的,不知有没有办法登上去。”
君泽随手找了一样尖锐之物,在布帛上做了几个记号:“能登的岛只有这几处。”
萧明心诧异:“你对东海还有研究?”
“……一些旧事。”
见他不愿多说,萧明心从善如流地引回了话题:“这几处倒是能省下很多时间。不过我担心另一半布帛上有更详细的线索,让不须归抢先一步就麻烦了。欸,祁大侠让你出山,没有叮嘱过什么吗?”
“倒无甚特别的……”说到此处,君泽顿了顿,转而看向自己手里的东西。
若说有什么不一样的,便是他带出来的这柄短剑了。
他重新再看剑身上的图纹,不由得神色一变。
他将短剑搁在布帛之上,剑尖抵着海岸,剑柄上毫无规则的图纹,此刻竟与海岛的轨迹一一吻合,直到剑首的小圆孔与北边的一处岛屿轮廓重叠。
这竟是一条路线图!
萧明心瞠目结舌,叼着的笔杆险些落到画上,被他慌慌张张接住了。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君泽拿起短剑看了看:“原来这是踏虚剑留下的。”
萧明心:“可还藏了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