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浮生看她一眼,冷冷淡淡地说:“你倒是知道外面人喜欢看你,也没有半点不害臊。”
林鹤笑吟吟地挨着她,张嘴就说:“他们看我是因为我好看,我倒不是介意被他们看,要是娘子你介意,你若不想我被人看,那我以后蒙着脸出门,好不好”
“我不介意,”晏浮生淡笑着道,“你爱被谁看就被谁看,你既然不害臊,我也不会替你害臊……灯举高一点,我看不清。”
林鹤抬起肩膀,高高举着烛灯,正照着晏浮生温柔含笑的脸庞,两人对视一瞬,林鹤呼吸一滞,径自吻了上去。
唇齿相触,两人都有些忘我,晏浮生身体僵着,脸颊却烫,眼神也变得有些闪躲,她害怕被外头的霖儿撞见,可林鹤却不顾及这些,她深情吻着自己的妻子,眼神中每一处都是勾引。
“把霖儿支走吧,让她出去外面玩,”林鹤用气音在妻子耳边说,“生生,我想要你。”
“霖儿才刚哭过,等她睡了再说,”晏浮生浑身酥麻,拿着针线的手有些打颤,垂着眼睑,红着脸说,“昨晚不是才来过,怎么又要”
林鹤置之一笑,将头埋在晏浮生颈窝,像狗一样来回蹭了蹭,她说:“娘子。”
“你等我做完手里这点活行不行”晏浮生无奈地小声道,“你这个样子,我什么都做不成。”
“那好,我陪着你。”林鹤主动让出空间,举着灯为妻子照明,可眼神却从来没离开过晏浮生的脸庞,另一只手也在桌底下不老实。
晏霖转过身时,便看到林鹤在剪灯烛,而母亲也做完了针线活,她红着脸起身,听林鹤说了几句玩笑话。
“霖儿,外面冷不冷进来洗漱睡觉吧。”林鹤若无其事地招呼晏霖,尽管前一刻她还在和妻子调情,面对女儿的时候,她表现得一切正常,让人看不出破绽。
其实这会就上床睡觉还太早了,此刻院子外面还能听到村落里其他小孩们的玩闹声。但晏霖并没有反驳林鹤,她听话地进了屋子,由着母亲给她擦洗。
她从山上回来之后就变得心事重重,这一点让林鹤和晏浮生都觉得很奇怪。
“这是什么”晏浮生从女儿身上发现了那面失去灵力的启承镜,她拿在手里好奇地打量,“霖儿,你从哪里捡来的”
晏霖盯着那面镜子,她很奇怪母亲居然也没看出来这是一件神器,只答道,“山上捡的。”
“挺好看的,当心别摔坏了。”晏浮生只说了这一句,便将启承镜交还给了她。
晏霖“嗯”一声,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后就被林鹤抱着送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睡觉。
晏霖躺在宽大柔软的被窝里,棉被上有刚晒过太阳的香气,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药草香,很令人安心,晏霖手里仍然拿着那面镜子,出神地想着事情。
林鹤摸了摸她的额头说:“霖儿,你明天想不想去姥姥家”
晏霖眼神亮了亮,忽然想起来……是的,她还有姥姥。
她们现在住的地方叫做桃花坞,是十里河镇旁一处世代安宁的村落。林鹤的家人住在十里河镇上,林家在镇上颇具威名,不仅家产殷实,家里还出过几位大官。
林鹤以前也去京城博取功名,她在京城衙门里当过两年差,也是在那时候认识了尚未出阁的晏浮生。
晏浮生父亲早亡,只好跟着改嫁的母亲辗转寄离人下。正是待嫁的年纪,晏浮生无人能仰仗,只好由着继父家中为其操持。继父性格贪婪,接连应了好几门亲事,没想到后来两户人家为了求娶晏浮生而大打出手,最终闹出了人命官司。
林鹤在衙门里第一次见到晏浮生,就理解了为什么有人会为了求娶她而拼上性命。她长得就是一张红颜祸水的脸,柔弱可欺,白皙的肌肤嫩得掐的出水。
她是京中纨绔求娶的对象,可仅凭她微弱的出身,充其量只能嫁进富贵人家当个良妾。
正值林鹤心灰意冷打算离开京城的时候。在京城当差的两年,林鹤见识了太多的颠倒黑白,也受不了官场的尔虞我诈,冲动之下,她问晏浮生愿不愿意跟她离开京城。
一位无依无靠的弱女子,听到林鹤的邀请之后,第一反应竟然不是震惊,她反而心向往之。
就这样,林鹤带着晏浮生一路南下,离开繁华的京城,来到了世代安宁的十里河镇。
她们在桃花坞修了自己的小院,种了几亩稻田,平日里林鹤上山打猎,晏浮生在家酿酒,纺布,很快两人的孩子也出生在桃花坞。
相比于人情关系复杂的林家大院,桃花坞的生活更朴素,简单。晏浮生离家远嫁,一怕外头流言蜚语,二怕无人倚靠受人欺负,因此平日里她都不出门,每日在家中修剪花草,酿酒纺织,忙得不亦乐乎。
若林鹤要回十里河镇看望亲人,晏浮生便拿出一两坛好酒,一两匹布,以及一些山珍野味让林鹤送过去,她自己是不愿意跑的。
一般来说,林鹤上午出发,在林家吃过午饭便带着林家那边给的回礼回来了。
晏霖以前听到林鹤说要去镇上玩,都会兴奋地不得了。可这一回,林鹤问她想不想去姥姥家,晏霖却有些犹豫了。
她愣愣地问:“我们去姥姥家的时候,母亲在家里做什么”
这个问题令林鹤有些猝不及防,她以前也不是没考虑过这方面,也几次劝说妻子跟她一起回林家,但妻子不太愿意,林鹤只好留下妻子一个人守在院子里。
她无亲无故,无处可去,可以倚仗的只有林鹤一个人。林鹤带着晏霖去镇上的时候,她能在院中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