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钟时雾很果断地承认了,“作为医生,病人拒不配合,我自然会选择最有用的那个办法。”
“如果你再这样顽固下去。”钟时雾没了笑容,“我手上关于臆想症的诊断单会让你成为精神病院里的第十一个人。”
鹿吟再次喝光第二杯酒,她喝得又急又快,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
显然,这种方法很有效,她的脑子陷入晕眩,开始脱离流畅的谈话。
玄关处传来动静,两个人都抬眸望去。
林浅浅嘴角的笑容僵住,钟时雾跟她打了招呼。
鹿吟一言不发,余光观察着她一路走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逃避是没有用的,你现在甚至都不敢看她一眼。”钟时雾毫不留情地戳穿她,“我会对我的每一个病人负责,更何况你是鹿随的女儿,我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跟她得到一样的下场吗?”
“别说了。”鹿吟落寞地看着桌面,“你要我怎么做?”
“搞得像我强迫你一样。”钟时雾重新露出笑容,“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可以跟着你的心去做任何事情,我永远会有解决的办法,哪怕事情会变得多么糟糕。”
鹿吟抿了下唇,抬眸看她,“谢谢你,钟医生。”
“谢我做什么?”钟时雾叹口气,“我只是心疼鹿随而已,也很想她。”
她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而且,我跟你的想法一样,不想把过错牵连在不相干的人身上,你不用太矛盾。”
鹿吟把她送出了门,躺在了沙发上,她用毯子盖住自己,沉沉阖了眼。
她总是很累,尤其是在跟钟时雾交谈过后。
作为一个心理医生,总是让病人陷入为难的境地,是不是不太礼貌?
但她只是这样想着,却永远也不会说出口。
她明白那个在犹豫中最真实的自己,是想要慢慢变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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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浅浅躺在床上,工作的疲惫并没有给她带来困意。
那个女人都已经来了家里,事态的发展似乎已经逐渐走到了她想象中的那种地步。
可她容忍不了这样的事情发生。
一点也不容忍不了!
这栋房子的确不隔音,她甚至能够听见客厅内说话的声音,以及那个女人爽朗的笑声。
她们交谈得过于愉快了,这就是熟稔又互相信任的关系吧?
曾几何时,她跟鹿吟也是这样的,甚至更加亲密无间。
但那都已经是过去了,还成为了无法提起的刺,越甜蜜便越痛。
林浅浅的鼻子发酸,她想要冲出去宣誓主权也没有任何立场。
她想要回来挽回鹿吟,而不是回来眼睁睁看着她跟别人在一起。
眼泪从脸颊边滑落,委屈开始涌上来。
她现在在鹿吟面前连妹妹的身份都没了,更不用说别的。
林浅浅的脑子浑浑噩噩的,清醒过来的时候时间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
她看了眼手机,眼睛肿痛地有些睁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