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陆见哲正在寝宫里看书,柏道成却是摆驾前来。
“皇上驾到——”
听闻宫人的喊叫,陆见哲也没有多大见外;起身去披了一件外袍穿戴好,便是率着几个亲信到殿门外去迎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国师免礼了。”
“谢皇上。”
陆见哲略抬起眼看他,换回笑脸:“皇上今日,倒是有空到臣这简陋地方来了呢。辛苦皇上了,请皇上移步室内说话。”
“嗯。”柏道成捋了捋那三尺胡须,掀袍入内。
今日,已经是七月十一。
进了内堂,宫人们便是在准备着各式小吃点心,并着解暑的几块方冰隔着陶制盆子抬进了内殿来。柏道成作了个手势,便让众人退了下去。
陆见哲脸上依旧面不改色,只是仍旧微笑着。
“不知皇上今日前来,可是为了什么事情?”
“嗯。”柏道成沉吟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略带严肃:“国师,算着日子,那驸马和公主转眼便成亲了有五个月,只是当日国师所说的,不大显见啊。”
说连聿能令国泰民安,保太平盛世。
陆见哲笑了,这皇帝果然是为了此事而来。“的确如皇上所说,五个月了。那皇上心里可是在后悔这桩婚事?”言下之意,便是质疑他陆见哲的能力。
“不不不,国师言重了。”柏道成有些尴尬:“对于驸马这个人,无论有没有国师说的那般,朕都觉得是一个好人选。只是,朕的确心系百姓,希望国师提携的这个驸马能帮助大宁而已。”
心系百姓?或者说,是希望柏家可以千秋万世吧。
“皇上既然信得过臣,臣也不会让皇上失望的。”陆见哲笑着:“这连聿,的确是臣难得一见的人才后辈,她日后,定会让皇上看到一个太平盛世。”
“哦?当真?”柏道成心中一喜。
陆见哲点头。
“那,国师可以推算得到那一天还有多久吗?”为帝多年,坐在这前朝帝位上的柏道成早已不满民间对子桑氏的惦怀。无论他柏道成怎么做,那些百姓好像都看不到他这皇帝是姓柏一样,一味地沉浸在延朝的统治之中。
明明那支子桑氏已经死去了十多年!所谓大延,也早已变为大宁!
柏道成这几年来一直都在痛恨,恨着他名下子民没有依附他大宁的心。就连前朝遗留下来的几位异性王侯,也是暗地里不屑统治。
特别,是镇守在前朝故城——江南承运城的海固王公孙政!
那公孙政是前朝先帝子桑怀的得力重臣。未满三十,便从镇守边关退到故城去,以终生守着子桑祖庙的名头向子桑氏立誓,表明忠心。大宁立朝之后,他一向罔顾新政,对柏道成如同视如不见一般。只是柏道成也忍了,毕竟他公孙政没有因为子桑覆朝而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