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客栈的后院本来就甚是宽广,除了苏致远外,男壮丁极少,这二女缠斗之下,无人敢来阻挠。二小姐盯住郭芙蓉看了半天。院中二人已经缠斗百余招,却难分胜负。
苏致远虽然被拿走了,不过怎么看,怎么像是和那个姓郭的师姐勾结好的。
这二人本就一直勾勾搭搭、不清不楚的,姓薛的狐狸精妩媚妖冶,对苏公子殊是不错,绝不会伤害到他。
而那仙子更是来救助自己等人地,苏公子这一趟绝计不会有危险。只是不知道这家伙在外面又要鬼混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他背上还有鞭伤呢。
薛凝霜却无暇顾及,被他占了便宜,两个女子分别夹住苏致远一边,脚下疾点,如鸿雁般掠过高树枝丫之上,另一只手却都没闲下来,正在苏致远面门之前激斗,带起的风声抚过苏致远脸颊,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妈的,你们两个打架归打架,可别伤到我英俊的脸颊,老子还要靠这个吃饭的,林将军鼻尖惊得满是汗珠,心中忐忑难安。
两只一样纤细圆润地玉手,在自己眼前不断晃动,甚至能闻见那指尖的淡淡幽香,苏致远心中感觉殊是奇妙。
这两个女子乃是天下有数的高手,缠斗激烈,手上动作变化万千,便如翩飞的兰花般乱人眼球。却不会伤到他面颊一分。
这两个女子一上一下,一个高贵如仙,一个妩媚如狐,气质截然不同,偏还生的一般美艳,又是同门师姐妹,实在叫人惊诧不已。
郭芙蓉靠在薛凝霜身边,张开樱桃小口,朱唇微启,转(miao)流精,光润玉颜,轻声道:“师妹,这些招数怎么看着似乎有些熟悉,好似哪里见过?”
只见她兰音未吐,红颜若辉,丹唇微启,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就像是那光彩夺目的贝壳一样,闪现出白色的光芒!
苏致远有些惊慌失措,起身挡在了郭芙蓉的身前,因为前段时间在华伯那里学到了破解这种毒针的秘方,因此,对于这种雕虫小技,自己早就司空见惯了。
苏致远朝她们望了一眼,这就是武侠书中描写的那种暗器,记得先前在江浙一带,朱青璇就是用这种带毒的飞镖,将自己刺伤,然后坠落绝情谷,幸亏那时候有华伯相救,才免遭遇难。
今日一见,这女子果然狠毒无常,使用的暗器都招招致命。看来那柳如烟姐姐说的话,真的对自己很受用。越是漂亮的女人,越容易撒谎骗人!
苏致远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埃,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这些招数能不熟吗,那次在绝情谷险些丧命,我误认为他是灵儿,还差点中了她的迷魂巫术呢”。
“你这小子还不怕死”薛凝霜朝他轻蔑地说了一句,接着说道,“师姐,那天要不是你舍身保护着这小子,我早就得到他身上的路引子呢,杀了贾仁德那个狗官,早就替师傅报了仇!”
“师妹,我念你同门姐妹一场,今天就不给你计较这些,你就说说你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薛凝霜朝苏致远望了一眼,接着说道,“你小子也算福大命大,这段时间以来,我看你的身板和功力,似乎比以前更增长了不少!”
郭芙蓉到却是更紧紧地靠在了他身边,想起方才他那般舍生忘死的挡在自己身前,心中感到莫名的惊讶和感动,小口微启,在他耳边说道:“你这小子这些天究竟在沈家学到了什么,自从你上次中毒之后,似乎体内的一股真气气流,比以前更加地强盛,背后是不是偷学了什么武功?”
“哪里,芙蓉姐,我这是看你长得如此好看,怕薛仙子毁了你的容颜!”还未说完,就朝薛凝霜抛出了一个笑脸,接着央求道,“薛仙子,你天资国色,我们都无冤无仇的,请你手下留情,放过我们吧!”
“放过你们也行,那你把身上的路引交出来,我就放过你们!”薛凝霜莞尔一笑,似乎看出来苏致远求饶的神态。
“别给她,就算今天我拼了这条命,这小子你今天也带不走!”郭芙蓉手中的那把长剑横放在自己胸前,有力地挥动着,那剑表面放射出来的光芒,看起来咄咄逼人。
“莫非,师姐你和灵儿都喜欢上了这小子?”薛凝霜说完哈哈一笑,便朝苏致远也望了一眼,“你这小子看到好看动心的女人,莫非也怜香惜玉起来!”
不过,他自然不会傻到自己去点破,当下笑道:“是吗,我倒没有注意呢。在我眼里,除了我妈妈、灵儿和我几个老表妹之外,其他女人长得都是一般模样,分不出什么美丑来。”
“贫嘴!你小子再给我在这里撒野,我就把你的手砍下来!薛凝霜大声朝苏致远呵斥道。
那边高立于房上的仙子姐姐,她身上轻纱薄如蝉翼,却是纵身一跃,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仿佛轻云蔽月,飘飘若流风之回雪,皎皎若太阳兮朝霞,眸波光溢,动袂芬芳。
她轻轻一叹道:“师妹,你这是何苦呢,昔年你被逐出教会之事,乃是一场误会,这是人家的离间计,你又何必把这些怨气撒在不相干之人身上。”
薛凝霜咯咯一笑道:“误会?好的很,那你怎么不说师父当初偏心于你,把白莲教的绝世神功传授给你呢——”
她说着,却是纤手疾挥,两只银针寒光闪过,转眼便到苏致远身前。
薛凝霜动作虽快,不过那仙子对她似乎甚是了解,也不见她脚步如何动作,转眼便到了苏致远身前,长袖轻挥,那迅捷的两枚银针便收入她袖中。
仙子沉默了一阵,一声幽息,缓缓道:“先师已为古人,我等深受她养育陪护之恩,哪能再言她是非?
“以愚姐看来,师傅当日说这一番话,并非针对师妹所言,只是为了大局着想。在我心里,无论何种民族,皆是我大华子民,本无高低贵贱之分,只是这世间人心险恶,非是人人都能宽和待人”。
“我‘妙音坊’世代以传承音律为名,培育那些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侠,协助帝王兴国安邦,为世人所敬仰。昔年又恰逢国有大难,若是有人借了师妹地出身大做文章,局面就更加难以收拾”。
薛凝霜果真是个聪明至极的女子,一语点中要害,大汉民族是所有炎黄子孙人的民族,不是属于什么天地会,也不是属于什么“白莲教”的,要打仗还是要和平,关你狗屁事,你丫能管得了吗?还以牺牲别人为代价,来维护所谓的人间正义、世界和平,纯粹扯淡吧。
“便是打着这个幌子。你们就置我一个弱女子于不顾,以牺牲我一辈子为代价,换来这人世安康、社稷太平?”
薛凝霜慷慨激昂,说到心痛处,泪珠已簌簌落下。瞥眼见到苏致远目光灼灼,脸上满是鼓励的微笑,与平日嘻哈模样完全不同,似是在这尘世之中。唯有他一人是自己的知音,她心中一暖,望着他轻轻一笑,却高高地昂起了螓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