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照流也被抓来了,顾君衣简直热泪盈眶:“小师弟也来了?师尊也说他两句!”扶月仙尊没什么架子,就坐在褚问床头,见楚照流和谢酩进来了,摸了摸下巴,唇角噙了丝笑,望向谢酩的眼神也多了丝其他意味。正想为老不尊地调侃两句,身边就响起声低吟,褚问从昏迷中醒转过来,见到陌生的屋顶,神色里还有丝茫然,目光一偏,视线落到扶月仙尊面上,稍稍一怔,猛地一把攥住他的衣袖,嗓音发哑:“师尊……师尊?”褚问立刻就想坐起身,扶月温和地应了声,伸手把他按回去:“怎么弄得这般狼狈?师尊来了,就不用怕了。”褚问似乎还未从梦魇中挣出神,全然没有平日里君子端方的稳重,恍恍惚惚的,眼底掺杂着一丝惊慌:“师尊,我梦见在那片深海里,您头也不回地走了……”扶月仙尊仍是微微笑着,充满耐心地哄着大弟子:“只是噩梦罢了。你们几个如此不省心,师尊只要还在世一日,便会护着你们一日。”褚问被安抚了会儿,慢慢挣出了梦魇,一回神,才发现原来床边坐着的不仅有师尊,还围来几个捧着腮眼睛睁得溜圆的师弟。褚问:“……”褚问瞬间凝固成了石塑,话音艰难:“你们……是何时过来的……”顾君衣声情并茂:“师兄别怕。”楚照流抑扬顿挫:“只要我还在一日,便会护着你一日!”燕逐尘深情款款:“燕哥哥来了,就不用怕了。”……谢酩揉了下额角,比较有良心:“褚师兄,感觉怎么样?”褚问感觉自己要身死道消了。他的面色青红紫白交错,可怜大师兄一世英名,在几个师弟面前却永远拿不出代宗主的威严来,想生气也生不出来,哑口无言片晌,下意识看向最信任的师尊。扶月仙尊非但不帮忙,见到向来老成持重的大弟子如此这般,反而觉得有趣极了,哈哈一笑:“见到你们师兄弟间如此和谐,师尊便也放心了。”褚问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总算把那股羞愤欲死的心情压了下去,耳根却还发着红,掐了把眉心,决定转移注意力:“师尊怎么忽然出了关?”扶月仙尊道:“在洞府内闲来无事,卜了一卦,将有恶兆降临。”楚照流摇摇扇子,犹豫要不要和众人提及堕仙的事,仰头和谢酩又眼神交流了下。这回总算交流正确,谢酩开了口:“仙尊说的,可是‘堕仙’?”扶月仙尊转眸看向他,略有讶色。顾君衣琢磨了下,对这个名字有了印象:“堕仙?不就是我们在神宫里读到的那人?”褚问和燕逐尘闻所未闻:“谁?”“一个万年前的飞升者,因资质不好,飞升之后心性不佳,酿成大错被逐下仙界,”顾君衣给两人简短地解释了下,“事实如何,早未可知,不过若是堕仙,倒也能解释,他为何执着于仙门之匙。”楚照流颔首:“我和谢酩与狼王对峙时,得到点新的消息,可以确定,堕仙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扶月仙尊安静了片晌,笑了笑:“天机不可泄露,我算到了什么,便不与你们说了。”褚问回过神,连忙问:“师尊要留在离海吗?”扶月仙尊摇摇头:“我该走了,见你醒来,便也安心了,好好修养。往后再有什么事,如今日这般,叫一声师尊,师尊就会来。”楚照流眨眨眼:“师尊要去哪儿,总能告诉我们吧?”“极北之地。”扶月仙尊到也不隐瞒,“等解决完那点小问题,问剑大会应该也结束了,我们师徒几人多年未聚,回去就把君衣偷埋的酒挖出来吧。”顾君衣:“!!!”扶月仙尊含笑的目光扫过几人,摩挲着下巴:“说不定,还能有两桩喜事。”褚问茫然:“喜事?”还两桩?向来对大徒弟知无不言的扶月仙尊却只是神秘地眨眨眼,就起了身,挥挥手:“路途遥远,我走了。你们几个小家伙多注意些。”话毕,身影便淡在门边,逐渐消失。师兄弟几人都很熟悉扶月仙尊神出鬼没的作风了,也没多感怅然,就收回了视线。褚问纳闷,楚照流更纳闷:“哪来的两桩喜事?”顾君衣指指自己的鼻子,得意洋洋:“这里是第一桩。”楚照流扭头看向燕逐尘:“差点忘了这回事,燕兄,你快给二师兄扎一针吧!”“叫师叔。”燕逐尘非常不悦地捻起根颇粗的针,抬手就准备往顾君衣脑门上扎。“等等!”顾君衣狼狈躲开,瞅着那根针,嘶嘶倒吸凉气,赶紧叫在识海里偏头低笑的陆汀雪出来救场,凄凄切切道:“阿雪,媳妇儿,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你的好夫君被当成失心疯扎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