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的眼皮半阖半张的,看到楚照流愿意摸自己了,开心地用嘴在他手心里啄了两下,便两腿一翘,合上了眼。楚照流又搓出把火符,亮光刚起,忍不住偏头就打了个喷嚏,正巧觑到这一幕,吓得心脏骤停,连忙用指尖在它心口按了按,感受到绒毛下起起伏伏的胸口,确定这小家伙只是累晕过去了,才长长地松了口气。那边的顾君衣和谢酩也趁机一剑捅入蛇怪口中,剑气在较为脆弱的内部勃发而出,两条蛇怪抽搐了一下,彻底没了声息。众人愣愣的,有种虚脱般的解脱,又实在忘不掉方才那一幕,忍不住朝着楚照流手里那团黄毛团子一看再看。这……真的是方才那只凤凰?其他人还在发蒙,楚照流又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鼻子发痒眼眶发红:“谢……阿嚏!谢三,你儿子……啊啾,来接一下。”谢酩剑下倒着的正是后面钻出来的那条蛇怪,方才没有彻底钻出来,如今倒下了,身躯之庞大才可见一斑,占了深坑小半地方。他随意甩去剑上的黑血,跨了几步,回到楚照流身边,接过啾啾,放进了怀里。顾君衣不舍得让倚霞剑染血,又龟毛地擦起剑来,顺道提了句:“出口在对面,走吧,再过会儿这里恐怕要垮了。”薛知易傻了下,转头一看。蛇怪消失后,视野清晰不少,还真给他随口押对了,出口就在对面!陈满灵打量着地上两条庞大的蛇怪,搓了搓手:“谢宗主顾前辈,这两条蛇怪你们要吗,不要的话,我就收下啦。”这蛇怪的鳞片如此坚韧,就连神剑鸣泓也一时难奈它何,倘若能摘下来炼制成功,必然会是不错的法宝。谢酩无可无不可地点了下头,顾君衣认真擦着剑,随意唔了声。她这么一提,薛知易才想起这茬,但谢酩和顾君衣都点了头,他也没出力,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心里有些后悔。陈满灵瞅着两条巨兽,正思考怎么收起来,罗度春便解下腰间香囊递给她。陈满灵愣了下,接过香囊一收,居然还真将两条蛇怪庞大的身躯完完整整收了进去。罗度春淡笑道:“送给你了。”看陈满灵也不客气地直接收了,楚照流忍不住多看了这俩人一眼。储物戒指和储物袋内的空间一般都不怎么大,一般戒指内能装下三个房间的东西,就已经是非常了不得的珍宝了。这两条蛇怪如此庞大的体型,香囊还能轻描淡写收走,更是贵中之贵,罗度春却这么随意送人,看来身份不简单。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火符的光芒已经很黯淡了,地面也在晃动着,没有了扰人的蛇怪,几人很快抵达对面,走出了洞口。楚照流还以为出来就是荒山背面,然而眼前却景色瞬变。踏出山洞的瞬间,他们被传到了一片密林前。他揉着还在发痒的鼻尖,眯着眼环视了一圈,再低下头,才发现谢酩的左手袖子被血濡湿了一片,滴答滴着血。楚照流瞳孔一缩,一把抓起他的手,声音紧绷:“你受伤了!”在山洞里视野太暗,臭味腥味各有千秋,他都没发现受伤的是谢酩!谢酩望着他紧张的表情,嘴角无声挑了挑,平静地“嗯”了声。“怎么回事?血怎么没止住,有毒?”楚照流连忙找出解毒丸:“张嘴。”谢酩听话地张嘴,楚照流喂得太急,手指不小心蹭了下他的唇畔。两人同时顿了顿。楚照流只感觉谢酩的嘴唇实在是软,看上去冷冰冰的,说话也不怎么好听,怎么就那么软……打住。楚照流心里默念几遍清心咒,掀开谢酩的袖子,检查那道伤。像是被獠牙蹭伤的。谢酩喉结一滚,咽下药丸,简单解释:“蛇怪有灵智,知道保护弱点,我想掰开它的嘴,一时不慎。”楚照流掏出帕子擦干他手腕上的血,把震碎的药粉细细撒上去,颇感不悦:“下次注意点。”谢酩听他教训,又“嗯”了声。见向来姿容如雪、高冷出尘,且八百年不受一次伤的谢酩受了伤,楚照流一时紧张,把其他人都抛到了脑后,看谢酩手腕上的血止住了,才后知后觉在场还有其他人在。好在顾君衣抱着自己亲媳妇儿似的剑,还在勤勤恳恳认认真真擦拭着,没空嘴贱撩闲,薛知易脸色微讶,似乎很震惊两人的关系比看起来还好的样子。倒是方才施展白绫为众人铺路的罗度春跟陈满灵靠坐在一块石头上,姿势相似地捧着脸,望着他和谢酩,两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都亮晶晶的,面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