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随后,这股腥甜便伴着苦涩的药水一同灌进她嘴里,味道十分奇异,仿佛融进她的胃里,血肉相连……
琳琅被激的打了个哆嗦,意识逐渐清醒过来。
睁开双眼,便是少年那张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
和先前在北山州一样,眼下压着的乌青显露出憔悴。只不过这次更加虚弱了,似乎一揉就会消散在风里。
但见她醒来,毫不客气地先责难了一句。
“怎么笨成这样,蛇毒未清也不知道说,这要是再晚点等发作了,来的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你!”
琳琅头上缠着纱布,难得沉默。
只盯着他右腕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肺腑之中满是腥气。这就是模拟中的特殊方法吗?
秋白见她呆呆地盯着自己不动,下意识拉了拉衣袖掩住伤,沉下嗓音道:“我不懂南夷的毒术,所以以毒攻毒是冲动之下铤而走险的下下策……希望你能见谅。”
那些人带着她来的时候,他便慌了。
以往的冷静淡然都抛却的一干二净,又见她手上那道咬痕艳的像是能滴血,还以为是蛇毒发作,干脆就凭借多年经验用了个险招。
“这哪里能怪大人?”
手上那两个小红点已经彻底消下去了,虽然还是能看到浅浅的凹痕,但却是正常肌肤的颜色。
一个丝毫不通毒术之人要做到这一步,简直难以想象。
怕是至少给她灌了半肚子的血水,以血作引,她又怎么能怨他呢?
“怎么也不包扎一下。”
说不出什么滋味,她伸手拉过对方衣袖,刚想起身拿一卷纱布,就被对方按住了。
“我没事的,小伤不打紧的。你好好歇着,等晚些我再送你回去。”
他脸上确实是看不出什么痛意,像是习以为常模样。
琳琅心里却咯噔了一下,忽然想起他身上那些隐秘的毒,又想到那位小夷太妃……
“大人,你之前是在民间。那进宫之后呢?你母亲有没有跟来?”
“没有。”
秋白倒了碗茶水递给她,神情依旧一派从容,“我被寻回来的时候,我母亲她已经去世了。先帝便把我过继给了南夷太妃。”
琳琅喉咙顿时仿佛卡了一根刺。
后面的经历即使他没说,也能明白。毕竟,他这一身毒就是最好的佐证。
“后来有一回我险些死了,她拿我当药人炼制之事才败露。先帝大怒将她打入冷宫,替我重新找了母妃,也就是岑太妃。”
说到这儿,秋白眼尾都柔和了些,又拿了药粉随意撒到自己伤口上,继续道。
“她是现今太后的至交,是个通透心明的女子,和母后一样待我如亲子,都是我的恩人。”
解药
虽然他语气风轻云淡,但琳琅还是难以想象,既被当药人也被当毒人炼制的痛苦。
奇毒融于血肉,难怪当初在北山州时,他敢直接碰那只有毒的玉碗。
“那大人后来怎么又当了太医呢?”琳琅有些不解。
就算生母出身低微,但怎么说也是皇族血脉,又有偏爱他的太后在。好端端的富二代不做,怎么就跑来当打工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