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过道里堆着各种柴火和杂物,以及一些纸壳化肥袋子。
或许是最近下过雨,袋子上有一摊积水,更显得这块地方潮湿逼仄。
那女孩十五六岁的模样,五官出众,大大的眼睛反倒更衬得下巴尖尖,整个人有些苍白,大概是营养不良。
她的衣服不甚合身,却十分干净整洁。
她伫立在那里,倒像是一副宁静的水墨画。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叶双双也看了个大概。
再看裴麓一脸失神,难不成这就是裴家妹妹了?
裴麓没有开口,想要追上前去又恐怕吓到了妹妹。
叶双双看向他,将手伸了过去,把裴麓的手腕牵着抬了起来。
“我们进去吧。”
叶双双笑着握住他的手,两人拾阶而上。
叩叩。
叶双双敲响了门。
只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很细微的说话声,模模糊糊的,似乎是有意压低了声音再说话,又像是在低声劝慰着谁。
叶双双只听到断断续续的几个字。
“别怕……我去开门……待着”
继而一阵脚步声响,门“吱呀”一声开了。
只见一位白发如银的老人走了出来,她步子很稳,背也挺得很直,整个人挺拔如松。
可她的眼神却与神态气质迥乎不同,反倒如鹰隼一般锐利,探寻着门外的陌生来客。
叶双双站在最前头,率先自我介绍道,“裴家奶奶您好,我是叶双双,今天特意来看您的!”说着又把裴麓往前轻轻一推,笑容可掬,“您看,还有谁来看您了?”
看清来人后,裴奶奶眼神里闪过一丝欣喜,淡得几乎察觉不出来。
略顿了一会,她唇线抿起,脸上丝毫没有一点开心之色,而是厉声喝道:
“你来做什么,回去!”
她一边说,一边回身准备关门,竟是一点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裴麓留。
裴麓愣在了原地。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前拦住。
又或者说自己还有没有资格上前喊一声奶奶。
这么多年来,他都没能来看奶奶和妹妹一眼,或许她们起初也曾盼望着自己过来看他们……
可日子一天天,一年年过去了,她们都没有等到熟悉的身影。
于是她们不免有些心灰意冷,也不想再认自己这个孙子和哥哥了。
毕竟在这些年的时间里,连夫妻反目互相攻击自保的事情都比比皆是,更别提他们这种成分有问题的家庭了。
在他没有来看他们的这几年里,奶奶和妹妹是不是也以为自己把她们忘了?
裴麓的手紧紧攥成一个拳头,只觉得周身血液倒流。
这……一个要关门,一个也不拦着?
叶双双瞧出这气氛有些不对劲,不断来回凝视着两人的神情。
裴麓的心情她自然是明白,至于裴奶奶为何这样反常,连自家孙儿都不像认了?
难不成真的是生裴麓的气?
叶双双对比表示很怀疑。
裴奶奶在农场里日子不好过,可她的性子从刚才的初见中也能猜中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