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兰看到那油渍,气得脸都黄了
别人不知道这里咋回事,王桂兰自己还能不知道么?
她从来不会把做饭刷锅剩下的水往树底下倒,那些泔水都让她攒起来送到娘家去喂猪了。
这么好的东西,倒树底下不是白糟蹋了!
只是以往王桂兰怕叶老太唠叨她,说她只记挂着娘家,有什么好就往娘家搬,因此泔水这事都是偷偷摸摸做的,别人一点不知情。
可这里怎么会平白无故多出一片油渍来,不是老二家的还能有谁。
王桂兰越想越觉得自己抓住了真相。
怪不得平时叶老太怎么苛待他们,老二家的都一声不吭全盘接收呢,原来在这等着呢。
可见是没有家亲引不出外鬼,面上装的听话顺从,背地里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勾当!
可惜她姓王,不姓叶,这家里到底还是叶家的东西,要不是这样,她翻脸就可以质问叶老二做什么偷家里的东西。
可这家里不姓叶的除了她,还有沈梅!她手脚不干净,自己这个做大嫂的就该好好教训教训她!
有了这一层想法,她恨不得立刻揪过沈梅问个清楚明白。
大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了一个人。
可巧这时候是沈梅放鸭回来了,她埋着头将鸭子往院子赶,又往院子外头看还有没有鸭子没进来。
还没她看清院子里发生了啥事,王桂兰两三步走了上来,一把抓住她,问道:
“是不是你偷拿家里的猪油了!别想着抵赖,这地上的证据现成摆着呢,我看你怎么说”
这话说得难听急了,语气也尖锐。
听王桂兰张嘴就是偷,还没等沈梅说话,叶德发已经气得肩膀颤动:“大嫂这是瞎说什么呢?那厨房钥匙不是在妈手上就是在你手上,沈梅什么时候拿过钥匙?况且这些日子我们天天在外面割谷插秧,连中午饭都是在大队食堂吃的,压根没回来!你也别瞪我,有理没理咱们都掰扯清楚,别屎盆子往头上扣!”
叶德发听王桂兰当着他的面,都明着说这样难听话了,也气得了不得。
谁知道她背后里又是怎么嘀咕的!指定没有好话。
一大家子人,大家都是血亲,生活里难免有磕磕碰碰,有啥事说清楚就行了。
他最烦说话夹枪带棒,窝里反。
以往有些什么事情,老大家的两口子虽说爱讲酸话,但也没有骂得这样难听。
因此叶德发每每想着家和万事兴,吃亏是福,凡事都能忍让退步。
可现在倒好,倒把他们惯成了这个样,今天当着自己的面就骂沈梅偷东西了!
叶德发狠狠看了一眼王桂兰,不打算跟她一个女人家多争辩。
他转头看向叶德民,冷笑道:“大哥也觉得是我们偷了家里的猪油?这到底是不是叶家,我们到底是不是兄弟?”
这话说得极重。
叶德民听了忙上来打圆场,“哎呀,这是哪里的话”
叶德民这下子心里也有点嗔怪他媳妇,怎么这种难听话就大剌剌说了出来,说话嘛要讲究分寸方法的。
他哪里知道,自从叶皎要嫁到城里,老二家又被挤兑得分了灶,王桂兰心里越发膨胀,简称就是飘了。
她总觉得老二家的就是没用,就是从上到下都矮她一头,就应该任她揉搓拿捏,因此和老二家的说话哪里还顾得上体面分寸。
至于老二家的辛苦劳作挣工分,叶双双前两天在饭桌上还帮忙搭话催定亲这些事情,她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沈梅听了王桂兰的诘问,也气得了不得,分辨道:“嫂子要说少了东西有问题,那也应该先查查自己的账目对不对,再来问人。可这问谁都不该问到我头上,厨房的东西我从来没沾过手!”
“谁说是丢东西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