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眨了眨睫毛,看了眼正看着他们的父母,小声说,“那你帮我戴上。”
庄敛将项链戴到江予的脖颈上,那只漂亮的小玻璃瓶就垂在江予的锁骨窝,庄敛沉寂的眼神扫过它。
他曾经在梦里见过类似的小瓶子。
在精神病院里他自己的胸口。
同样是空的,却无数次被他在无穷无尽的折磨和幻觉中握紧又松开。
“将小狗的心脏寄托在宝宝这里。”江予突然听见庄敛在他耳边低声说,那只小玻璃瓶吊坠被他小心地调整。
庄敛渴盼地、温驯地说,“小狗如果不听话,小狗的心脏就会变成灰烬,填满它。”
它只能被他心脏的灰烬装满。
宴会厅内播放着悠扬的音乐,庄敛说话声音低,江先生和文珊女士显然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有人已经认出了庄敛,都或明或暗看好戏似地看着这边,可惜他们离得太远,只能看见庄敛和生日宴的主角亲昵地说着话。
但江予之前介绍庄敛是他男朋友时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许多人都听见了,他们窃窃私语,很快将这个消息传遍了半个宴会厅,直到传到秦晟和戴子明的耳里。
沈燕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显然已经猜出来他们想压谁的风头了。
江予抬手握住了这只小玻璃瓶,撩起眼皮,专注地盯了会庄敛,同样低低地、认真地说,“你要记住你说的话,庄敛。”
“好。”庄敛低哑地回答。
于是江予展颜。
说完悄悄话,江予才重新看向江先生和文珊女士。
江先生表情看上去像是在冷哼,还带着些许恨铁不成钢的糟心;文珊女士促狭地朝江予眨眨眼睛,在小儿子满脸通红的时候轻轻笑了下。
恰好这时门口来了文珊女士的闺中密友,于是文珊女士挽着丈夫的臂弯迎了上去。
他们一离开,窥探江予和庄敛的视线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明显,原本的窃窃私语也渐渐大声起来。
托庄家的福,庄敛曾经在西城区穷困潦倒生活在这个圈子里已经不是秘密。poris万花筒和红衣教主就大剌剌摆在宴会厅中央,刺激着每一个看好戏的人的神经。
那两件最贵重的礼物是秦太子爷和他朋友送的。
庄敛是江予的男朋友,他刚才送出的、挂在江予脖颈上的礼物看上去只是一个不值钱的普通玻璃制品。
江家现在和秦家交好,江予又被秦晟护在羽翼下,庄敛不是这个圈子,他送的礼物拿不出手,被看不起的不会是江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