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掌心很热。
但江予摇了摇头,“不用。”
“下雨了,泥水很脏。”庄敛眼神渴求,“让小狗抱你进去。”
“不。”江予看了眼卡萨帕,虽然知道他听不懂中文,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把脚踝抽回来,就要钻下车。
庄敛从卡萨帕手里取过雨伞遮在他头顶,在进入医院之前,严严实实地没让他淋到一滴雨。
高级病房前守着两个保镖,庄敛清醒后就擅自离开了病房,值班护士不敢教训他,只能提醒了两句就走了。
过了会又有医生过来查看庄敛的状况。
江予坐在沙发上等他们结束,很快,病房内就只剩下了他和庄敛两个人。
庄敛本就睡不好,又刚从昏迷中醒过来,而江予刚已经睡了一觉,再加上想起前世的事,现在都没什么睡意。
庄敛偏过头,盯着沙发床上的江予,眼瞳慢慢变得有些涣散,神智开始混沌。
江予就坐在他面前,却仿佛被框在了窄小的镜头中。
庄敛好像又回到了那间狭窄的精神病院的病房,绿色的约束衣将他死死绑在病床上,逼迫着他看着他生前留下来的鲜活的画面,下一秒又是他被疾速的车撞飞的画面。
他又开始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庄敛眼尾猛地抽跳,额角绷起青筋,牙关咯咯作响,苍白的脸扭曲了一瞬,蓦地用力捏了把手臂,在尖锐的疼痛中找回了理智。
幻视的约束衣变回了蓝白条的病号服,还因为刚才他穿着出去接江予淋到了雨后残留了一些湿润的水汽。
框在江予周围的边框也消失了。
……这是,真的。
庄敛心满意足地闭上眼,喟叹似地轻轻弯了弯唇角,血液慢慢打湿了裹覆的纱布,被病号服的衣袖遮住。
他脸上因为亢奋起来的红润早已经褪去,恢复了原本苍白的脸色,甚至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白。
江予看着他,突然感觉不太对劲。
——庄敛现在面白如纸,脸色白得不太正常。
江予的眼神缓缓落在了庄敛的左臂上,看见猩红的血团慢慢在他蓝白色的衣袖上晕开。
庄敛小臂上有伤,看上去有些严重。
……就这样了刚才还想抱他下车。
江予无言盯着那片晕开的血色看了好一会儿,眼神才慢吞吞挪回庄敛脸上。
庄敛只有刚和他接过吻的嘴唇有点血色。
因为亲他亲得太用力,庄敛自己的嘴唇也红肿了。
但即使面白如纸,庄敛漆沉的眼睛也一瞬不瞬痴汉地盯着江予,见他看过来,就轻轻弯了弯唇,眼底绽出欣喜,低声叫他,“宝宝。”
背后仿佛有一条尾巴疯狂摇成了螺旋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