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无人应声。
庄敛呼吸难|耐地急|促了一瞬,很快又收敛,再次敲了敲车窗,还没开口,忽然听见一道诧异的嗓音,“你是谁?”
庄敛被打断,眼中的阴晦一闪而过,他缓缓转过头,看见了去而复返的任志刚。
“哦,是你。”任志刚说,他记性好,很快认出面前这个人就是这段时间和江予走得很近的那个男生,顿时有些心虚。
他将两位小主人送走之后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小儿子突然发高烧,他的妻子也在上班,家里只有小儿子一个人,烧得迷迷糊糊给爸爸打电话。
小儿子在家里的情况不明,雇主正好不用车,任志刚第一次私自将车开回了小区,结果因为太着急落下了药,回来拿就撞上了雇主儿子的同学。
任志刚老实了一辈子,没想到第一次干亏心事就被撞破了,一时忏愧和害怕被辞退的冷汗挂了一脑门。他搓着手,打算解释的时候就听见庄敛低声问他,“江予呢?”
“啊?哦,他和秦少爷他们出去玩了。”任志刚不停搓着手说,“那个……”
“去哪儿了?”庄敛打断他。
“不知道。”任志刚说,“那个……”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庄敛表情骇人地沉了下去,突兀地转身走了。
任志刚不知道内情,他忐忑地望着庄敛的背影,片刻后打开车门拿了退烧药小跑进了小区,直到将药给小儿子喂下,心神不宁地守着小儿子退烧,直到妻子下班回来,他将这件事告诉了妻子。
妻子摸着小儿子已经退烧的额头,哄着他睡着,才和任志刚一起出门,避开小儿子讨论这件事。夫妻俩都是老实踏实的人,很快就决定将这件事告诉了雇主一家。
江赟夫妻很忙,所以任志刚打电话告诉了江稚。
江稚倒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反过来还安慰他们,末了,他一顿,说,“任叔,你说你看到了谁?”
“小予的那个同学,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任志刚说,“上次车被人扎了轮子,他还邀请小予去他家住一晚。他家好像就在学校附近。”
江稚在那头沉默了片刻,说,“任叔,你帮我看看小鱼的耳钉是不是落车上了。”
“诶,好。”任志刚看了眼妻子,出了门。
过了大概十分钟,一阵窸窣后,江稚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是落在车上了。”
“……好,我知道了。”江稚挂了电话。
天黑了。
庄敛从酒吧后台出来,将几乎冲破天花板的喝彩声关在身后,他的指尖缠着绷带,捻着冯醉给他点的烟,亢奋释放的余韵让他的尾指持续地颤栗,猩红的火星在漆黑的巷道显得格外刺目。
娱乐场所附近的巷道经常能看见就地打|炮的人,特别是让人肾|上|激|素飙升的地下拳场附近,一场拳赛结束,出来打|炮的人不乏少数,即使是有人经过也不停。
庄敛冰冷着脸从他们身前经过,拐过一个弯,去了死胡同。
身后细碎的脚步声迟疑地停在那个拐弯的地方,似乎在担心庄敛站在那里蹲他。但很快,在他发现庄敛并没有在那里,脚步又匆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