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父母找了这么久还没找到人依旧没绝望,只有江予还没出事这个念头吊着他们,他们承受不了这个可能。
“我们明天去庄家问问,你先好好睡一觉。”秦铭停顿了片刻,“听话。”
“嗯。”江稚应了句,没有挂电话,闭上眼,脑中却不断闪过这些天看见的父母隐忍通红的眼眶和流露于表面的疲惫,睡得很艰难。
话筒中只剩下两人趋于静谧的呼吸声。
江稚睡得很浅,后半夜,忽然听见江予房间里传来动静,一下惊醒过来撑起了身。他刚起身,就听到电话里传来秦铭的询问,“怎么了?”
“小鱼房间有动静。”江稚抓起手机匆匆解释,“我去看看。”
他从衣帽间进到了弟弟的房间,走得很快,呼吸有些喘,在黑暗中看见一团坐在床边瘦弱的黑影,心脏却慢慢沉了下去。
不是他的弟弟。
他原本打算悄无声息退回去,但那团黑影已经发现了他,叫住他,“大宝。”
是文珊女士的声音,只是原本温柔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嘶哑,还有些哭泣后的沉重,“过来陪妈妈坐会儿。”
江稚无声叹息,悄悄按断电话,在她身边坐下,“妈。”
文珊女士答应了声,像以前那样搂住大儿子结实的肩,突然感慨道,“我们大宝和小宝都长这么大了啊。”
江稚眼神微动。
“小宝还待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总是不安分,你和爸爸吓他出来后要打他小屁股,他才肯安分点,那个时候我们都以为会得到一个爱捣蛋的小调皮,但他出生后就这么乖。”
文珊女士回忆起怀小儿子时候的趣事,微微笑了下,又很快沉下唇角,说,“小宝出生后又遇上我们家的公司正在上升期,我们都疏忽了他,才让他身体留下缺陷。”
“才出生两个月的小婴儿,发高烧烧得全身通红,小小的一团,那么可怜。”
江稚安静地听着。
江予出生的时候他六岁,已经记事了,所以他也记得这件事。
那个时候家里还没有雇用现在的保姆阿姨,是另一个保姆。家里有一个六岁小孩,还有个刚出生的小婴儿,江先生和文珊女士特意找有经验、上了年纪的保姆阿姨。
保姆刚开始很负责,再加上江先生和文珊女士工作太忙,很快就让她过了考核期。但没过多久,她就暴露了老油条的本性。
江稚每天要上学,不用太过操心,但小婴儿时时刻刻都需要人看着,保姆将他丢在婴儿房里不管不顾,完全没发现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烧起来的。
更巧的是,那天江先生和文珊女士难得下班早,提前去接江稚放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