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敛绑着夹板的那只手绕过后腰,臂弯搂着他,手掌不轻不重地按在小腹缓缓摩挲,江予避无可避,手指抓着膝盖处的布料,微微侧过头盯着庄敛齿关咬合,侧脸显得愈发冷郁压抑,让他有些心惊肉跳。
……庄敛这个状态,不可能不在意那张纸条。
他又在演。
头顶如同悬了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江予变得如坐针毡起来,被圈在庄敛臂弯的腰肢僵硬。
庄敛很快就捕捉到了他的变化,没有任何停顿,夹了块炖得软烂的牛腩递到江予唇边,微沉的目光盯着他的唇瓣,捉摸不透地说,“张嘴,宝宝。”
牛腩的香味钻入鼻腔,江予却没什么胃口。
但庄敛一直盯着他,他不得不听话张开嘴,将这块牛腩吃进嘴里,喉咙微动,吞咽下去之后才说,“小狗……”
“嘘。”庄敛漆黑眼珠向眼角挪动,轻飘飘看了他一眼,又夹了块肉递过来,冰凉的嘴唇挨了下他的耳垂,呼吸洒在耳廓,“先吃饭。”
“……”
从凌晨庄敛趴在他耳边发疯起,江予就已经明白,庄敛根本不会因为听见他叫他“小狗”就真的变成一只听话的小狗,这几天他从一头野性难驯的疯狗变成温驯的绵羊,都是因为心情好陪他演戏,实际上庄敛根本就没相信他。
只要庄敛想,他就能立即撕碎这层温驯的假皮。
江予食不知味地嚼着嘴里的肉,他原本有很大把握可以让闻老先生来找他,所以并不在意这一点。
那张纸条就放在桌上,江予的目光很快就被它吸引,蓦地想起了刚出来的时候看见这张纸条的位置,腮帮咀嚼的速度变缓。他的记忆力很好,以至于在刚才看见这张纸条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没人动过它。
只是后来庄敛突然的出声让他没来得及细想。
——他早上明明是放在餐盒下面,就算来送饭的人不想帮他把纸条交给闻老先生,也不至于没有一点动过的痕迹,他收拾餐盒的时候多少会碰到,让它挪动。
纸条没有挪动,就像,那些餐盒凭空消失了一般。
但是江予垂了垂眼,心里清楚他的记忆力还没好到这么变态的程度,在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就能判断纸条没有挪动。
江予又乖顺地咽下庄敛送到嘴边的米饭,感觉庄敛的手已经从衣摆下方钻进去,没有任何隔阂,直接摸到了他的肚皮,粗糙的夹板似有若无地摩挲肌肤。
江予有些惊慌地抓住庄敛的手撇出来,双手抓着衣摆压着,不准他再伸进去。
一顿饭在沉默中结束,江予没胃口没吃多少,很快被带到沙发上喂了两杯水,睁圆的眼睛比刚才还警惕,监控着庄敛的一举一动。
庄敛在饮水机前接水,转过身时又端了满满一杯水,神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