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走廊空无人影,偶尔有其他病房开关的声音,也是轻柔异常,且寥寥无几。齐墨宣和罗永灯短时间内是不会出来了。
程星亦问:“齐墨宣……他是什么时候跟他爸妈出柜的?徐零那件事之后?”
齐雨歆非常震惊他知道徐零的事:“你都知道了?”
“但我不知道其中的过程。”程星亦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喉咙干渴难耐。
他侧头看到齐雨歆脸上露出少有的悲哀,这个平时单纯又开朗、好像没什么烦恼的姑娘,正在看着病房的门牌号出神。
“师兄,今天上午长辈们带着奶奶来这家医院的时候,我看到这栋楼,这条走廊,突然觉得很可怕。虽然我没来过这里,但可能大医院的格局和场景都差不多吧,这里也很像顺城的医院。”
齐雨歆的声音很轻。
“这是一种熟悉的恐怖,让我想起了差不多五年前。那时候我读初三,快要中考了,但是我妈妈自杀住院了。”
齐雨歆的声音在哽咽时恰好刹住。她调整了情绪,在程星亦惊讶的目光下接着说道:
“那也是在哥哥出柜后。”
最后的退让
齐雨歆并不懂哥哥为什么是同性恋,明明他没有男朋友,也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男生,为什么哥哥那么笃定自己是同性恋。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她听齐墨宣提起过,知道了一些原因。
画室里的男同学们大多家境优渥,除了会打扮自己之外,也性格奔放,追求自由大胆,他们有时候会聚在一起讨论lgbt群体的一些话题,讨论同性恋与同性肉体。
齐墨宣融入不进去他们,但他很聪明。素描课上老师教到形体画时,他看着示范上的西方女性裸体素描画,内心总是毫无波澜,但当自己的画架上一个东方男性人体形象隐隐出现、并越来越清晰时,他开始渐渐意识到,他喜欢男孩的肉体,也许他是同性恋。
这个猜测,在后来徐零对他告白时,得到了证实。
虽然他并不喜欢徐零,但他内心升起一股奇异的的欲望,回忆中的剪影仍然模糊,但一直以来的困惑却有了笃定的答案。
那天,齐雨歆和往常一样放学回家。客厅里,罗永灯倒在齐高阳怀里不停痛哭,眼泪像止不住一样一直流,而齐墨宣却笔直地站在沙发前面,静默不语。
齐雨歆被这个场景吓到了。他才知道,徐零散发的离谱的谣言传入了爸爸妈妈的耳中,三个人刚刚从学校校长室回来。气氛低迷到了极致,家里三个比她大的人都无暇顾及她,她怯生生地站在门边观察眼前这一幕。
齐高阳说:“墨宣,你答应我们,不要跟那个孩子来往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