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幸福是简单的事,幸福被毁掉也是简单的事。也就是一朝一夕,一言一语的事。
他想了很多很多,最后只荒谬地对着空气喃喃道:“其实你好好和我说的话,我未必会不愿意的。”
他或许愿意为了爱人成为曾经的自己,可千万条道路,盛闵行偏偏选择了欺骗他这条。
理智和良知最后还是战胜了冲动。
沈渡津无声将美工刀收回来,重新放回床头柜后翻身下了床。
走是一定要走的,盛闵行不想失去他这个已经培养得身心服帖的床上伴侣,那他就陪着做最后一次。
算是分手礼物。
只不过这次他也要骗骗盛闵行,总要报复回去,总要让他扳回一城的。
他想知道,是不是在瞒着爱人一些事的时候做起来会更爽。
骗人睡觉会更shuang吗?
好可惜,并没有。
到处都是一片狼藉,沈渡津从中挑出了自己的衣物穿上后出了门。
重要物品都放在书房里,里面就包括他的证件。
书房没有上锁,他推开门就能进去,找到东西就打算离开。
和之前预想的一样,他不会带走任何在一起后盛闵行以各种名义送的东西,打开抽屉翻出那几张重要的银行卡就要走了。
可抽屉底下还压着什么。
是一沓属于他的体检报告。日期正好是他和盛闵行确定关系的第二天。
说得粗暴点,是盛闵行将他shang了的第二天。
他发了烧,是陈瀚将他领到医院去的,医生开了一大堆检查,里面很多项目其实他觉得毫无必要。
可现在看来,确实是很有必要的。
联想到陈瀚例行公事的态度,他彻底懂了。
查他有没有病,会不会传染人,是不是干净的,可不重要吗?
巨大的屈辱和羞耻感扑面而来,血流像凝固在身体里不再流动,手上那叠a4纸仿佛重如千斤,他恨自己刚才没下狠手。
冷静半晌,他想,其实他什么也做不了。他总不能为一个这么个人毁掉自己。
他还有在意的人,做不到不顾一切。
还是算了。算了。
窗外还是一片黑暗,他得抓紧时间。吴叔是老人家睡眠浅,再过半个小时就会起床,他得抢在这半个小时前就彻底离开。
走到院子里时,远远能听到ku的鼾声,沈渡津没忍住,走着走着就到了狗屋。
睡得很死,她与家里另两只藏獒相处得很好,甚至其中有只藏獒能将肚子借给她当枕头。
沈渡津颇为留恋地摸了摸她身上的毛发,走出狗屋时手上还带着不太真实的余温。
曾经空荡的院子被他带来的那些花填满变成了花园,楼顶玻璃花房的花还没浇水。
但他全都带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