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尽头是两个分岔路口,一个通往高三所在的西区,另一个去往高一高二所在的东区。
“先去找沈俞吧,我记得我上学那会儿要是办成人礼,这个点早该到教室了。”盛闵行说着,脚尖已经朝向西区的方向。
然后一低头,就看到了沉默寡言的沈渡津。他又被迫将脚尖摆回来。
自从进了校门沈渡津就没说过一句话,只闷头走路,方才经过孔子像的时候要不是他拉着,这人早就一头撞上去了。
他试图活跃下气氛:“不过我读高中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可能早就变了。”
“想待会儿去找她的话,我们现在去哪儿?”他彻底将选择权交到沈渡津手上,“你想去哪儿?”
“去看看她。”沈渡津又比他慢了半拍。
去看看,而不是去找。两者有明显的区别。
盛闵行一愣,答道:“好。”
沈俞在高三三十七班。那是比重点班更高一阶的创新班,如果她能保持心态好好准备高考的话,考上全国知名的崇大或华大不成问题。
无论过多少年,高中都还是那样,起得比鸡还早,成人礼这天也不能幸免。
盛闵行说得一点都没错,他们还没走到教学区域,远远就看见属于高三的那三栋教学楼窗上透出的光影,甚至能清晰看见里面吊着的光管。
他们很快走到三十七班。门窗都关着,走廊里很寂静,沈渡津蹑手蹑脚地过去,在门缝间见到了他想见的人。
海上月是天上月
沈俞在和身边人谈天说地,看起来自在又开心。
她今天没穿那条上次沈渡津和她妈明确拒绝过的要风度不要温度的短裙,而是换了一条黑色长裙,上半身穿了件能拉起链的羽绒服,看起来很保暖。
这天恰巧有一波寒流侵袭云城,气温跌到了冰点以下。
她很听话。
不过他的话她向来不爱听,应该是听了沈慧的话吧。
盛闵行轻声跟过来,用气声道:“不进去吗?”
“里面人多,我进去不太好。”沈渡津收回落在教室后方的目光,“走吧。”
盛闵行眉毛一挑,终究是没多说。
说看,就真的只看了一眼,什么都没做,甚至沈俞都不知道他来过。
天逐渐亮了些,周遭不再寂静得可怕,有几个高中生从他身边穿驰而过,欢声笑语,只因今天是备战高考中难得松弛的日子。
他们又走回了南门门口的孔子像处。
盛闵行停下问他:“真的不留下吗?”他实在看不惯沈渡津这副打退堂鼓的模样,明明就差了一步而已。
“嗯。”沈渡津低垂着头,“我回车里等你吧。”
到了家长进校时间,身边都是蜂拥而入要进来参加成人礼的家长,只有沈渡津一个人逆流而行。
广场两侧的树荫处还有很多学生,拿着老人机四处张望着寻找家人的身影。
他身边恰好有个女孩子找到了家人,从他身边径直扑过去,扑到了妈妈怀里。
盛闵行要留在里面参加仪式,只能送他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