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在不违背自己最终目标的前提下永远顺着他。
沈慧:“离开之前,我想看到有人能陪在他身边。”
无论这个人是谁,是男是女,只要能对她的阿度好,那就很好。
话说得很直白了,他看得出来,沈慧这是要考察他的意思。
还有要将沈渡津托付给他的意思。
盛闵行有点纠结,突然就不知该说些什么。
捐款之前他当然对沈慧的病做过了解,谁都知道的,沈慧不可能好起来,不可能长命百岁。
说难听些,在他面前坐着的,是将死之人。
对着沈慧,他无法泰然自若地欺骗她。
“我会的。”他看着沈慧的眼睛,一字一句无比郑重说道,“您信我吗?”
他的确喜欢沈渡津,却没有与之共度一生的打算。所以他选择卑劣的欺骗式的包养,而今又带上几分真心。
沈慧听完一瞬间卸了力,瘫软在病床上,嘴角却带着微不可查的一抹笑。
“我信。”
大概对她来说,这算是最完美的结局了。
盛闵行:“我还有个问题。”
“你说。”
“您刚才叫他阿度……是为什么?”
“从小我就一直这么叫他。”其实一直是喊“度度”,她没说。
盛闵行目前还算外人,在外人面前,还是算了。
沈渡津终于打了水回来,进来就看到沈慧没什么力气地靠在床上。
热水壶“哐”地一声近乎砸的放下,他走过去想按呼叫铃,又责怪地看了眼盛闵行。
不知道这人到底和他妈说了什么,难道是不清楚病人最忌大喜大悲?
“我没事。”沈慧笑笑,用枯瘦的手搭住他的手臂,“就是困了。”
他闻言放下已经摸上呼叫铃的手,帮她把床摇下,让她平躺下来。
她又颤巍着招手:“先和阿行回去吧。”
沈渡津再次为这个太亲昵的称呼感到毛骨悚然。
临走前,他经过身旁已经插好的新百合,忽然想起来什么。
“花店老板告诉我,年前预定的新品种百合到了,我看了还不错,下个周五要换这种吗?”
他想起自己拍了照,又拿出手机翻来给沈慧做参考。
自从沈慧常进icu后,那个每逢周五买百合的习惯早就烟消云散,他打算一点一点拾回来的时候又被盛闵行打乱了阵脚。
下周可不能再忘。
“你定就好了。”沈慧说。
“好。”
……
刚将病房门关上,他们还没走到距离最近的电梯口,盛闵行就迫不及待地拉住他,想求证点什么。
“你妈刚刚叫你阿度。”
从进门后听到沈慧喊的第一句“阿度”开始,他就极度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