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同情你,”盛闵行神情有些窘迫,“我喜欢你。”
这样子鲁莽又冲撞,莫名像年少时表白失败的男生不甘就此放弃,仓皇地卷土再来。
沈渡津不露痕迹地缓缓将脸埋入阴影中,不想被人看见从耳垂末梢蔓延上来的微红色。
如果盛闵行再留心些,会发现他耳垂已经渲染成浓重的红粉色。
有些被刻意忽视的东西忍受不了被忽视的滋味,终于要在悄无声息中长大,占据生命长河中的一隅。
这是喜欢吗?
他说不准,没喜欢过什么人,因此也没有个借鉴。
这是种陌生又奇异的感觉,心跳加速,四肢发软不听使唤,头顶像要冒烟。
不知在哪个具体的时间点开始出现,出现的时候也很随机。
他甚至对这种感觉上瘾。
……
“沈老师这么爱听表白的话,赶紧答应我好不好?”盛闵行见他低头不说话,用食指和中指凹成小人的样子“走”过去吸引他的注意力。
“你刚说对了,我是想让你也喜欢我的,所以你能不能也多喜欢我一点点?”
“沈老师?”
“沈渡津?”
人没反应,盛闵行大胆伸手向前,温暖的指腹落在了有些冰凉又光滑的脸颊上。
沈渡津没拒绝也没躲。
盛闵行又欺身向前,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朝着方才指腹的落点进攻。
温热鼻息喷薄在脸侧的时候,沈渡津终于回神,第一时间是远离盛闵行那张与他只有咫尺之遥的脸。
盛闵行有些尴尬:“你没反应,吓吓你,不是真的。”
“你再给我点时间。”
前言不搭后语,他说的话不明不白。
我有什么好处?
盛闵行怔愣着,又在沈渡津将他推开前主动远离,不可谓不是君子。
然而这还不够,起码对于现在的沈渡津来说还不够。
所以他又将人请了出去。
他关门速度极快,差点夹上盛闵行的鼻尖。
盛闵行并不为之生气,而是觉得有惊无险。
应该是不生气了吧?他将耳朵贴上那扇深棕色的房门,企图听到点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知是门很隔音还是怎样,里面安静如鸡。
他暂且放弃了这个隔门偷听的做法。
今天他又有所失误,在捐款的事暴露的时候情绪不算稳定地发了火。
那可不行,将人吓跑了得不偿失。
煮了半熟的鸭子万一复生了可没人会赔偿他。
幸好沈渡津还算好哄,他低个头不是难事,沈渡津也吃这套,这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反正一切都是他说了算,那张欠条,那笔算作包养的费用,只要他不点头,沈渡津难道还能强塞给他不成?
胜局依旧掌握在他的手里。
也幸好老天爷都在帮他,沈渡津一直没往那方面怀疑。
不过他最近真是越来越做贼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