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津又给沈俞发了消息。沈俞刚升入高三,八月本该是放暑假的时候提前回了校,沈渡津经常关注她的学业。可凌晨两点来自亲哥的问候怎么看怎么奇怪,只是沈渡津迫于发泄情绪,便给沈俞留了言。
沈俞肯定在睡觉,沈渡津不奢望她回消息。
公众号推送的小红点今天异常刺眼,沈渡津给常用的联系人发完消息便开始清除小红点。
他手指不断往上划拉,突然一条不属于公众号的消息出现在眼前。
是杨牧。
发信时间是一个月前。沈渡津算算日子,大概是在复查后的几天。
杨牧提醒他记得按时过去复查。
他心念一动,给杨牧也回了条消息。
【dj:有空出来喝酒吧】
【杨牧:你怎么了?】
沈渡津眼皮抽动了一下,对大半夜碰见的通讯录活人感到惊讶,答非所问:【你还没睡?】
【杨牧:在整理论文】
【杨牧:怎么回事?】
沈渡津本想说“没什么”,但到了手边却鬼使神差地变成了——
【dj:喝了点酒,现在有点困】
杨牧的消息几乎是在下一秒就发了过来。
【杨牧:你有没有服用什么药物?】
沈渡津突然一股难受劲上来,靠在马桶边上又昏天黑地地吐了一轮。再看手机的时候,杨牧给他发了近十条消息。
他抬起指尖想回复“没有”,但杨牧的电话已经打了进来。
沈渡津摁下接听键,杨牧带着些焦急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吃药又喝酒了?”
酒精和呕吐物使得喉咙有种灼热的刺痛感,沈渡津清清嗓子,但没什么用处,一开口声音还是沙哑难听的:“没有,我没什么事。”
杨牧听见没吃药松了口气,但沈渡津的状态貌似十分不好:“声音都这样了还说没什么事?你人在哪儿?”
沈渡津突然一阵热意涌上眼眶,心头酸酸软软的,说不清是哪里来的委屈,明明不过是杨牧给他发了几条微信、打了个电话而已。
“我在夜幸。”沈渡津说这句话时几乎要压不住鼻音。
“等我,很快就到。”
杨牧单方面摁断了电话,沈渡津听着嘟嘟的余音有些怔愣。
他本意并不是想让杨牧过来接他,只是想把那些没回的消息都回一遍,把那些想关心的人都关心一遍。
他只是需要找到一些自己存在的意义和实感。
在杨牧过来之前,沈渡津打算就在隔间里待完下班前的半个小时。区侍应生不少,缺他一个工作也不会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