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闵行暗暗抱怨着这绿灯来得不是时候,不然他或许能从沈渡津嘴里听到更多的东西。
他脸色有些黑沉,后视镜里看见后方一片空旷,他又想就这么停在路中间听到他想要的答案。
沈渡津尤其坚决,无论盛闵行怎么问都不张嘴,只提醒他“绿灯亮了”。
路灯光线暗淡,盛闵行眨了眨眼,好像看见了他耳尖有一抹不明显的红。
他晃了晃神,再一看,那抹红色果然消失不见了。
盛闵行认命,看来今天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他心里积着股怨气,却又不好朝着沈渡津发作,只好在经过红绿灯下方时,狠狠地瞪了眼旁边的监控。
瞪完了监控,他又扯出一张笑脸,看着前方几百米开外又一个闪烁着即将变红的绿灯说:“我以后每天都会接你上下班。”
“不需要。”沈渡津缩在靠车门的一侧道。
他是真的不需要,今天原本就是撞上了逃脱不掉,以后他都打算好了,他不会在下班的时候让盛闵行抓到他。
“盛先生刚刚不还说,手伤没好,不能喝酒吗?”
“我不上去,我可以在停车场等你,”盛闵行又笑,“不过还是看你,你想让我在哪儿都行,在‘孤鹰’等着你一块下班也可以。”
沈渡津张了张嘴,想再反驳些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算了,盛闵行想做的事,从来没有做不成的。他这么想。
盛闵行偏了偏头,见人将脸埋在阴影里,就当他是默认了。
良久,沈渡津才又把头抬起来。
“前面路口右转。”他提醒道。
岔路口处的路灯坏了。
说来奇怪,距离路灯坏掉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却迟迟没见维修队到来。
沈渡津想到一个原因,可能因为这地段太老,没什么人会在意一个小小的路灯,注意到并且愿意上报的人更是寥寥无几,所以至今还是坏着的。
这个路灯刚没的时候沈渡津还有些不习惯,一不留神错过了好几次。每次都走出好远才发现,绕回来又需要大大十几分钟。
盛闵行去过他家两回,那会儿路灯还没坏。
他不免担心盛闵行也看不见这个岔路口,所以出言提醒。
毕竟人行道和机动车道不同,人行道随时可以掉头,机动车道可不行。这条路又是一通到底的六车道,允许掉头的地方至少在两公里开外。
来回就是四公里,他可不想和盛闵行多相处四公里。
盛闵行没说话,沈渡津不担心他没听见,这么安静的情况下,听不见的大概是耳朵有毛病。
凌晨车少,盛闵行车速有些快,路边凤凰树被拉成一线,一直有风不断冲撞着耳膜。
沈渡津没再管了,望着窗外路灯下不断拉长又变短的影子微微出神。
思绪不知怎么的就去到了盛闵行刚说过的,要等他一块儿下班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