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空调习习地吹出凉风,连带着沈渡津的烦闷都减轻了不少。
不过他还是没什么好气地勒令盛闵行放开他。
盛闵行这才如梦初醒般放开手,并自觉地站得离他远一些:“不好意思啊,习惯成自然,抓太久都忘记了。”
沈渡津无视他脸上那些装出来的无辜,也不理会他的道歉。
“你刚才还挺配合的。”他倒是有些习惯对他爱答不理的沈渡津了。
“不是为了你,”沈渡津站到电梯的另一个角落里,“是为了我自己,我想早点下班回去。”
手腕处汗津津的,被空调冷风一吹,水汽一蒸发,冰凉的感觉更明显。
手边没有可以利用的东西,他只能在衣服上用力摩擦,试图擦去手腕上遗留的感觉。
盛闵行看懂了他的动作,沉默着看他动作半晌,眼见那手腕像是红得要破皮了,他才不情不愿地掏出一块手帕交给沈渡津。
“用这个吧。”他声音有些闷,实在不满意这个对他表示嫌弃的动作。
“不用,”沈渡津头也没抬,“盛先生先回车里吧,我没换衣服,待会儿还得再上去一趟。”
“我陪你。”
“不用。”沈渡津第二次拒绝他。
“万一他又把你堵着怎么办?”盛闵行突然急躁起来,“说好了的,我是来接你下班,你不能让我空手而归。”
“那好,你在楼下等我吧,我保证会下来。”沈渡津不太愿意说话,见一条路行不通就很干脆地换了一条盛闵行喜欢的路。
电梯上的数字跳转到了-1,门缓缓打开,盛闵行却不肯走。
他直觉沈渡津有些诡异。
沈渡津有些疲累地再次保证:“我真的会下来的。”
盛闵行神色有些凝重,凑上来想再捏他的手腕,余光扫过那一抹通红的时候又犹豫了,想换成另一只手腕,又想起那只手腕上有沈渡津不愿意让人碰的疤痕。
所以他很快做出取舍,攥住了沈渡津的衣角。
“你怎么了?”他沉沉开口。
沈渡津掀起眼皮睨了他一眼,“没事。”
“因为你们那领班?”
沈渡津不说话。
盛闵行接着道:“我刚才就没想让他这么轻松地翻篇,他还没道歉,你非拉着我走。”话里话外都透着些不自知的责怪。
“说清楚,是谁拉着谁?”沈渡津抿了抿嘴唇,脱力一般靠在电梯上。
盛闵行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是我,是我拉着你好吧。”
他又顿了顿,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所以你刚才在着急些什么,你不想让他道歉?”
不想接受道歉还一个人生闷气,真够别扭的。
“不需要。”沈渡津嘴角翘了翘又很快落下,是真的不需要。
道歉也不是真心实意的,看着金领班挂着假笑虚情假意地道歉,然后换取下一次的折磨更让他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