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传言直到现下,嘉礼县的灰雾还未散去。行至嘉礼县地界附近,还能听见阴森的风声与痛苦哀嚎。”
慕怀瑾的话音落下,历经过那一年旱灾的肖胜铭肖老夫人二鬼,皆沉默了下来。
他们明白慕怀瑾说的是真的,而慕怀瑾之所以还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十年前,正是老永嘉侯被先帝从军营召回的那一年。
那一年,老侯爷本向先帝上奏,自告请缨领兵前往甘州抗旱止灾。可先帝并未批复老侯爷的奏折,而是派了何钦前往。
虽然嘉礼县全县葬身于旱灾火海中,但甘州大部还是在何钦的指挥下保了下来。
先帝认定何钦在此次赈灾中立下大功,将他从六品五城兵马司指挥,破格升任为正二品五军都督府都督佥事,有了统领盛国军队的实质兵权。
时至今日,何钦已坐上从一品都督同知,距离掌控全国兵权的最高位置,仅有一步之遥。
而老永嘉侯却在那一年底,被迫交出兵权,回到京城做起了生意。
直至如今,慕怀瑾将慕家生意越做越大,慕家也彻底远离了朝堂斗争。
“侯爷说的不错。”肖胜铭的魂魄首肯道:“那年我也是将那些事联系在一起,才没敢答应何钦的要求。
你们想想,魏志鸿原本只是嘉礼县一个平头百姓,科举考试根本没中榜。
何钦为何要冒如此大的风险,将他暗中提为探花?娄贲还要将女儿嫁给他,且不断提携他?”
在官场混迹几年的肖霈瑜立马想到,“难道说…魏志鸿在嘉礼县火灾一事中,帮到了何钦?
或是…嘉礼县之事还有我们不知晓的内情。而魏志鸿也参与了嘉礼县之事,所以何钦要拉拢他?”
肖胜铭手捋胡须,露出一抹满意欣慰的笑,“孺子可教也。爹当时也是这样想的。”
肖霈瑜受到肖胜铭的夸奖,受宠若惊,立时正襟危坐,面上露出点点含蓄的笑。
“若真是如此,那么掺和进此事当中,便是欺君之罪。爹不敢冒这个险。
可何钦又拿符纸要挟我,你娘若没有符纸作为药引,那药方便无任何用处。
可当我再去求何钦的时候,他早已对我闭门不见,无论我如何求他,他都再也不松口。
那时我才知…是我害了你娘啊…”
话到此处,肖胜铭的语声愈加苍老嘶哑,含着深深悔意,垂下头掩面叹息。
听完了这一切的肖老夫人,亦是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
她从没想到,这背后竟有着如此多弯弯绕绕。
且肖胜铭素来不喜用朝堂之事为她多赠烦恼。肖胜铭不说,肖老夫人便以为他生了异心,一心要至她于死地。
这才有了此后十年一系列阴魂不散之事。
徐莞此前虽不了解朝堂与官宦间复杂的关系,但今夜听肖胜铭与慕怀瑾一讲,她即刻从纷繁复杂的事件中,抓住了关键头绪。
“依肖大人与怀瑾方才所言,何大人似乎是罪魁祸首。但你们还忽略了一个人。”
此话一出,立时吸引了屋内所有人和鬼的注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