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前男人的模样却越来越清晰,他不受控制地用腿夹住被子,一边哭一边发出轻哼。
阳光下,码头上的男人笑着朝他走来,风吹起衣摆,露出下面紧致的腹肌,片刻后,李天终于再次将手伸进裤腰。
这一瞬间,被压抑多年的天性战胜了苦闷沉痛的现实,李天的腰背不自觉地拱起,半跪到了床上。
他幻想着,幻想男人健硕有力的臂膀紧紧勒住自己的腰,布满厚茧的手掌握住自己的手,俯下身,用那双抽起烟来性感至极的薄唇含住他的耳垂,舔吻吮吸。
江朔这些年很少再这么做,在剧组的时候是想不到,休息的时候是根本不需要,很快,由理智控制的演技被身体本能的反应所取代,他竭力幻想着李天脑海中的幻想,然而就在这时,他的眼前渐渐浮现出别墅三楼,床头那扇不住摇晃的窗户。
同样的面孔,却不再是那个码头上勾起李天天性的粗鄙男人,那一天,陆邵坤也是用同样的姿势,将他死死压在别墅三楼那张床上,那张前一秒,他还和其他人翻云覆雨的大床。
床上满是脏乱的气息,他的手被铐在床头,无助地失声痛哭,他扭动身体拼死挣扎,陆邵坤从后面强硬地将他搂住,一只手抓住他,疯狂地用力揉搓。
他好痛,喉间溢出声嘶力竭的惨叫,换来的却是陆邵坤发泄的撕咬,咬在他的肩上,背上,胸口,他看到自己的血滴在床单上,那血光印在眼底,痛得他心脏抽搐痉挛。
他生不如死,耳边响起一个阴冷的声音,“多少人争着爬这张床,不识好歹的东西!”
林殊看着监控器,突然皱了下眉。
“卡!”
江朔猛地抽气,瞳孔在意识回笼的瞬间骤然放大,身体随即无力地瘫软在床上。
现场一片死寂,弥漫着他隐忍的哭声。
摄像师自然也注意到了镜头中江朔骤然转变的情绪,惊讶中茫然无措地看向林殊,见他沉默不语,只好尴尬地站在原地待命。
“抱歉林导,”电影还要拍,江朔陷在被子里,眼泪还在不断滚落,努力将情绪从记忆中抽离,“再来一遍吧。”
林殊神色复杂,“我们可以换个时间。”
“没事。”江朔深吸一口,抬手抹了把脸。
林殊心有不忍,但见他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清了清嗓子,再次举起场记板,“电影《夜》第三十二场,第一镜,第二次。”
李天用腿夹住被子,一边哭一边轻哼。
镜头给到李天脸上,少年被汗水覆盖的面庞高高扬起,眸光炙热滚烫,渴望地看着虚空,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急促的喘息声不再压抑,大声地充斥着这间逼仄阴暗的小屋。
这一场最后一镜,窗外,屋内李天的身影成了一片模糊的虚影,整个画面虚幻朦胧,李天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最后在的瞬间,一声尖叫冲破窗户。
镜头掠向天空,乌云散去,一抹无暇月光落在床头,照亮少年湿滑莹润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