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让开一个位置,掀开被子。乐时渝爬上了床,笑嘻嘻挤了挤他和他贴贴:“挽宝有什么心事想和我说?快说来我听听。我开导开导你。”
“周灼。”江挽想了想说,“是燕炽。”
乐时渝:“?”
乐时渝:“他什么时候毁容了?”
“装的。”江挽说。
乐时渝默了默:“……6。”
他想起之前燕炽在网上搞出来的动静:“哦——他喜欢你。他装成周灼潜到你身边,居心叵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早。”江挽说。
“我只是有些奇怪。”他一顿,“他救了我很多次,我应该感谢他,但每次我都觉得他是想和我上床。尤其是今天,他差点因为救我没了命。”
乐时渝看见了江挽眼睛里的困惑,等了一会没等到江挽下面的话,他敏锐察觉到他挽宝困惑的由头其实在于他自己的心理,而不是他对燕炽的态度,于是问:“所以挽宝,你在困惑你这样的心理对不对吗?”
江挽看着他。
“我其实觉得挺正常的。”乐时渝想了想说,“你想啊,燕铭那老登把你折磨成这样,小登替他接受这个恶果怎么了?谁让他们是一家人。”
他说:“而且挽宝你总是遇到这种人,警惕一点也很正常,一朝被蛇咬十年还怕井绳呢,你只是想保护自己又有什么错?错的不是你,是那个老登和小登。”
“我这么说,挽宝能想明白吗?”
——乐时渝大概就是那种就算江挽脚踏几只船都会认为他牛逼为他摇旗呐喊并发出“我挽宝有这几个男朋友不是他的极限,而是他身边优质男人的极限”坚定拥护江挽党派。
江挽良久点头:“嗯。”
江挽和乐时渝对视了一眼,又说:“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
乐时渝下意识问:“什么?”
“我想要个和我有血缘关系的家人。”江挽轻声说,“我有些向往那种天然和我维系在一起的关系。”
很难说他是什么时候有的这个念头。也许是他得知他还有亲人,却同时得知他们死讯的时候,也许是他孑然站在他们墓碑前的时候,每次站在那里,他仿佛能听见从他心脏的空洞穿过带起尖锐的呼啸。
他渴望亲情,但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亲人,而他曾经感受到过纯粹的亲情,因此即使是对他那么好的老师和乐时渝,他们也无法填补和替代他心里它位置的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