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飞回剧组前,他去看了一次奶奶。
剧组这边他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他不能再耽搁拍摄进度,因此短时间内他无法将奶奶的墓迁到爷爷和妈妈的墓边。
小陶在公墓门口等他,江挽一个人在奶奶墓前和奶奶说话。
“上次有件事没告诉您。”他低声说,“我已经十年没跳过舞了,奶奶。”
“您走的时候问我,是不是不喜欢跳舞了。”江挽顿了顿,“他们也在问我还喜不喜欢。”
老人临终前已经知道了他从心仪的舞蹈学院退了学,走的时候握着他的手腕问他是不是不喜欢跳舞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我们挽挽要去做自己喜欢的事。”老人用尽最后的力抓紧他的手腕,她不知道江挽不是自愿退的学,但她浑浊的眼睛充满慈爱和怜惜,又分外不放心留下江挽一个人在世上,“奶奶以后不在了,挽挽也要放开手去做,奶奶会永远支持挽挽。”
……
“我今年二十八岁,五岁时就开始学跳舞,学了十三年,古典舞占了我一半的人生。”江挽唇瓣嗫嚅了几下,终于轻声说,“我说不出不喜欢这种话。”
“但是……”
“我已经跳不出来了。”
那种仿佛为舞台而生的自信和张扬。
“奶奶,你会怪我吗?”
老人目光慈蔼看着墓碑前的江挽。
江挽得不到回答,但又好像得到了答案。
“……我也十年没联系老师了。”江挽轻声说,“不知道她还愿不愿意理我。”
他在舞蹈培训班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奶奶因此下定决心请恩师单独教他。
他的恩师是曾经的国家舞蹈艺术团首席,她的名字当时在国内如雷贯耳,但可惜后来因积劳成病的腰伤无奈退下来。奶奶出身书香门第,虽然已经没落,但她依旧将已经退隐的恩师请出了山来教他。
恩师原本看在她的面子上不好拒绝,但在看见他的天赋她就再无他言。她只收了江挽一个学生,江挽跟着她学习了十三年,后来他没脸再联系她。
“老师……应该也很失望。”江挽垂着眼唇角平直。
恩师的电话号码熟记于心,手机亮了又暗下去,江挽指尖悬在拨号键上方,始终没点下去。
怕听到失望的斥责,也怕听到空号的冰冷提示音。
良久,他收起了手机,在奶奶的墓前待到晚上才离开。
他连夜和小陶飞回了剧组,周灼来机场接他们。
周灼是聂桓文的保镖,燕铭入狱,没有人泄露江挽的行程,也没有变态来骚扰他,因此周灼回了聂桓文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