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的妇女用手擦着眼泪,有人低泣出声,“三丫娘怎么这么傻!”“要我说,树根就是活该!他就该死,他早就该死了!”
“呜呜呜,树根他们这些人早就该死了!”
沈暗停顿了下,看了一下秦朝颜他们,道:“陶罐里的,是人肉,目测,应该是一个不大于五岁的小孩的肉。”
听到沈暗这话,先前还能绷住神色的卫武和单戈也忍不住了,冲出人群,扶着院子里的土墙干呕。
卫昭几个小孩则是被吓得一时忘了哭泣,脸上的神情惊惶。
而这村里的村民,沉默了一时后,有人爆发出尖叫声,有人又笑又哭地骂着,有人浑浑噩噩的,直说活不下去了,骂着恶魔,说着自己也是魔鬼,疯疯癫癫的。
秦朝颜目光死死地盯着屋内的情形,即使听到了沈暗的话语,不管周遭的人是什么反应,她站在那里,死死地盯着屋内的情形。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秦朝颜并没有动,忽地,不知道是这院里的声音太吵闹了,还是这血腥味太冲了,她猛地转身,目光直直地盯着徐华盛。
被她的目光一看,对着卫楚几人两股战战,额冒冷汗,但还能勉强坚持的徐华盛,一下瘫软在地。
“狗剩他爹!”狗剩娘喊了一声,扑过来想将他拉起来,拉不动,她左右看了看,也不想费力气了,也跟着瘫坐在地上。
“陶罐里的……”秦朝颜闭了下眼,把所有的情绪掩了下去,看着徐华盛他们,看着这个院子里的所有人。
她问道:“这不是第一次发生的事了,是吗?你们村子,一直都有这种事情吗?树根他们,树根是里面死的男人,这里的们,指的是谁?”
“他们做了这事,你们呢?你们有没有做?”
“这里发生的事,报官了吗?”
“你们村子里的其他人呢?这里这么吵闹,就没有人过来看一看吗?”
秦朝颜开口的那一刻,这院子里的所有人就安静了,她这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村子里的所有人更是沉默异常,连哭声都不敢倾泻出来。
徐华盛挣扎着跪在地上,脑袋磕在泥土上,发出呜呜如困兽般的哭声。
看他这副模样,狗剩娘死死地抿住唇,也跟着跪在他身边。
看到他们夫妻的动作,这院子里的村民们,全都扑通一声跪下,大喊着他们有罪。
在徐华盛的口中,秦朝颜他们知道了,这里是长乐村。
长乐村原先有五十八户人,旱灾开始,就陆续有老人去世,再发展到后来,村子里陆陆续续死了二十多户,人数也从原先的三百多人减到一百多人。
去年,村里的条件苦是苦了点,但村子的人互相帮助,撑一撑,还是能撑下去的。
直到,直到村里的李二狗家的侄子跑来投靠。
村里才开始见识到什么是灾年里的恶人恶行,李二狗一家的侄子来村里不到半月,李二狗家的老母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