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夏云沐信中所说,双方应审时度势、摒弃前嫌,否则,只能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很多时候,乌方奇觉得自己能够理解夏云沐。
他们都不是战争狂魔,只不过为了各自的国家,不能后退。
武将有自己的无奈,也有自己的信仰。
乌方奇沉默片刻,对亲卫道:“备马,去王庭。”
夏云沐派亲卫潜入琼渠偷偷送信,一来是不想惊动赫第人,二来也是因为与他交手多次,互有胜负,惺惺相惜。
但他作为琼渠将领,与敌国大将军私相授受,足以被定个通敌卖国的罪名。
这件事,无论如何也得禀报汗王。
乌方奇快马加鞭,进入王庭,将信呈上。
汗王看过之后,沉默不语。
半晌才问:“你怎么看?”
乌方奇如实回答:“末将以为,此计是无奈之举。”
汗王深深叹息。
的确是无奈之举,也是大禹和琼渠唯一的出路。
他道:“只怕大禹新帝不会应允。”
两国打了三年,大禹不但未能取胜,反而主动求和,还愿出粮食和水接济琼渠。
传将出去,新帝岂非颜面扫地?
他那个好大喜功的性子……
乌方奇道:“那是夏云沐要操心的事情,我们只需静观其变。”
汗王又将信看了一遍,问道:“夏云沐所说邪神施恩一事,你怎么看?”
整封信的措辞都十分诚恳,观点也符合实际,只有邪神一事最为离谱。
乌方奇道:“末将听闻,大禹旱灾亦十分严重,饶是国库充足,新帝也已许久未给边境军发放粮草。但,末将查看过昨日截获的粮草,足足一百石,全部是精米精面。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在军粮中?若说没有外力相助,末将是不信的。”
汗王点头,“既如此,我们便静观其变吧。”
乌方奇拱手,“末将这就去处理。”
出了王庭,他又快马加鞭返回自己营帐,吩咐士兵道:“等天黑,把那大禹信使放了,让他怎么来的就怎么出去。你们派人跟着,确保他离开琼渠境内。以后,边境处要加强巡防。”
“是!”士兵领命。
乌方奇松了口气。
幸好,汗王不如那大禹新帝一般罔顾百姓、贪功冒进。
否则,他现在应该已经被投入大牢之中。
夏云沐啊夏云沐,你真是手段果决,能屈能伸啊!
是夜,袁乙于黑暗中偷偷潜回大禹。
他知道,这件事成了。
……
虞乔收到夏云沐的字条时,正开车去往逢满县。
这个小县城遭遇水灾,好多低矮房屋被水淹没,灾民流离失所。
虞乔把车停在路边,回复字条:一个时辰后送水,量大,找地方接收。
夏云沐早有准备,收到字条就让人将青铜大鼎抬至挖了许多天的巨大蓄水池边。
而虞乔在进入逢满县之前,就发现道路损坏,车子无法开进去。
无奈,她只好抱着垃圾桶,下车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