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的小弟心想,大佬是不是抱得太久。谁都知道,这是十二少带回来的心上人。就透过后视镜,看见tir用手去抹白孟妤脚上的沙砾。一错眼,便对上tir如虎一般锐利的眼神。立刻缩头,目视前方,不敢再看。tir连下车的时候都没有放手,一路把白孟妤抱到床上。可身边的热源一消失,白孟妤便开始清醒了。tir的嗓音比平时更音哑了几分:“还有热水,能动的话,起来去洗个澡泡一泡,不然架势堂可同时照顾不了两个病号。”白孟妤这才醒神,翻身下床。失去了肾上腺素的支撑,和刚才略微的休整。身上所有的疼痛在她脑中爆发,尤其是经过多次磨损的脚和双腿。她有些一瘸一拐的走向浴室。又因为热水的浸泡而痛的发出一声闷哼,趴在浴缸里小声的喘息着。tir就站在门外,倚着墙壁。破木门一点都不隔音。他听着里头细微的声响,一支接一支的抽烟。大概过了20多分钟,水温渐渐冷却,白孟妤才站起身。她向门外大声呼唤着:“有人吗?”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浴室的门便被拧开,伸进来一只遒劲有力,微微带些岁月痕迹的手。手里拿着一件浴袍,一双做成兔子形状的毛绒拖鞋。连拖鞋内部都是绵软的绒毛,比一般的拖鞋更能照顾到白孟妤满是伤口的脚。见白孟妤出来,tir把准备好的药箱向她的方向推了推。白孟妤对着镜子,给自己的额头上贴纱布。从她出来开始,tir就没有再抽烟了:“架势堂会感谢你。”白孟妤轻笑一声:“我以为你会说,架势堂会追杀我。”“俊义在隔壁,喂过药,烧退了一点,你要去看他一眼吗?”白孟妤贴纱布的手一顿,表情切换,就像她从前在tir面前表现的一样轻佻:“我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看他一眼,就能把人救回来。去与不去没什么分别,就别折腾我了吧。”白孟妤把额头处理好,顶着一块染血的纱布在脑门上。嘴唇和脸颊一样苍白,看起来虚弱的很。tir觉得,还是她曾经在自己面前出言挑衅的样子,更生动。这样脆弱的白孟妤,像是易碎的瓷娃娃。让他刚才抱的时候,都不太敢用力。tir不敢再想,捻了捻手指,压住吸烟的冲动:“从前的事……是我误会你,对不起。”白孟妤去拿另一块纱布,被划烂的指尖却开始流血。纱布还没开始用呢,就被染上颜色。“误会?你误会我什么?我伪装,不单纯,对十二另有所图,还一点都不喜欢他?”白孟妤按住流血的伤口:“你说的都对,这不是误会,何必道歉呢?”tir裁下一块干净的纱布,握住白孟妤的指尖,缠绕上去。“我还误会你跟孙玉威……”tir停顿,再次重复道:“对不起。”白孟妤对他挑眉,随手扯下tir的墨镜。tir下意识闭眼,不想让白孟妤看到自己那只丑陋的义眼。“给人包扎伤口,还要戴着墨镜,可别包错地方了。”tir这才睁眼,仔细的在受伤地方打了一个漂亮的结:“还没老眼昏花到那种程度。”白孟妤满意的看着被包好的指尖,这才接上他刚才说的话:“我的确杀了他,可这也没有办法证明我和他没有一腿。你误会的内容,可以从我脚踏两只船,变成……我是一个为了利益,连自己姘头都敢杀的恶毒女人。”tir终于除开所有偏见,正视眼前这个人。他知道白孟妤说的对,这一切在他这里,都没有得到证实。但tir仍然肯定的说道:“你不是。”“哎呀~要得到你们黑社会的肯定,还真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白孟妤为他前后不一的判词而嘲讽着。从膝盖到小腿,一直蔓延到脚掌。有淤青,有伤口。淤青要用药酒一点点揉开,而伤口需要包扎。白孟妤嫌麻烦,跳过了揉药酒那一步。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伤口,当十天半个月的瘸子而已。可tir却拿起那瓶药酒,在自己手心里搓热,缓缓蹲下身。白孟妤这才发现,从自己出来之后,tir的目光都一直没有与自己对视过。他有时放空,有时低垂。看伤口,看淤青。就是没有看过白孟妤的眼睛。发烫的手,带着药酒味儿,贴上白孟妤的膝盖。细心的避过了每一处被沙砾硌出来的细小伤痕。一个男人肯在某个女人面前主动低下身子,代表什么?白孟妤饶有兴趣的勾起唇:“tir哥,你还希望我和十二分开吗?”,!敷在膝盖上的手掌微微用力,动作衔接的自然,像是在为她揉开淤青。“等十二醒来,我不会再阻拦你们在一起。”“那你希望我们结婚吗?”tir手下停顿,像是遮掩什么一样,重新去倒药油。“只要你们之间觉得时机合适,双方都考虑清楚,那当然可以。”“哈哈哈哈……”白孟妤笑出声来。tir揉药酒的手,已经顺着小腿滑到脚踝。白孟妤甩掉拖鞋,用脚掌踩住他的手:“tir哥,我问的不是可不可以,而是……你希不希望,我和他结婚,在一起,永远。”tir的手颤抖了一下。他可以轻易的把手从白孟妤的脚掌下抽离。却只是手指弯曲,轻轻的握住了。“tir哥,抬头,看我。用你的眼睛望着我,回答我的话。”tir没有动作。白孟妤的脚掌从他手中抽离,才让tir猛然抬头,眼神振动。这一晚上,他的心境变化的太多。连自己都无法反应,作出准确的判断。却在一瞬间,被白孟妤看了个透彻。白孟妤的小腿轻微抬起,踩在半跪着的tir的胸膛上。看着他的那只独眼,问:“这里,现在是不是在为我而跳?”tir猛然站起,回过身去,只留一个背影给白孟妤:“你在胡说什么!”白孟妤在他看不在的地方,低头自嘲一笑。若是按照原本的计划走向,她应该在今晚和十二确定关系。之后再找个合适的时机,向十二诉苦,说出自己悲惨的身世,曲折的经历,以及最大的心愿。然后就可以看十二冲冠一怒为红颜。利用架势堂的势力,为她夺回白家祖产。可不应该是这种怒法,连自己的命都豁出去不顾。若只是单纯的感情债,白孟妤会和他结婚。若是人命债,以命相抵也就算了。可是两相结合,只会让白孟妤愧疚的不敢承受。在大雨里,把十二带回来时说过的话,都是她的真心话。如果你爱上的不是一个骗子,就好了……白孟妤想把这一切都终止。十二该拥有一个与他真心相爱的女孩。而不是为了一个从出发点就开始处心积虑的人,付出生命。可是他是个执拗的人。白孟妤很清楚,想要让十二放弃,除非让自己的拥有一个从今以后,都不会与他在这方面有任何发展的身份。靠上椅背,白孟妤将另一只脚搭在桌上:“还有一边的药酒没有擦呢,tir哥不打算继续了吗?”有的时候,你最期望的那个方法,会主动送上门来。:()不好好学医,只能嫁给这种黑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