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隐见了大喜,赶紧找来瓦盆,倒了半盆木炭,小心生起火来。
等到房间里暖和起来,熊大熊二两个帮忙,将那张碣所睡的破烂被子尽数扔了,铺上新买的厚被子,罗隐又给张碣换了冬衣,才算消停了。
高明找了块砖头坐下,皱眉道:“如今朝廷正在用人之际,两位既是读书种子,为何沉沦至此啊?”
罗隐脸上微微泛红,道:“不瞒高公子说,咱们两个流连长安城数年了,本来就是为了参加科举。”
“说起来……”
罗隐叹了口气,道:“总是学问不好罢了!”
那张碣吃了东西,有了些精神,冷笑道:“罗兄便是这般,从不肯说朝廷一句坏话!”
他看向高明,道:“这位仁兄看起来不是读书人,不知道也很正常。”
“如今那些中举的,难道靠的是才学吗?”
“那些得以高中的,要么是有钱的,要么是出身世家大族,这科举尚未开始,老早已经各个考官家中拜会过了,文章投过了,钱财送过了,人情说过了!”
“如此这般,任你有通天彻地之才,也无能为力!”
张碣说到此处,咬牙切齿继续道:“若是我张某人这一番病死也就罢了!若是天可怜见,侥幸不死,必要投奔藩镇去。”
罗辑连忙摆手道:“张兄不可说气话!如今女帝陛下刚刚登基,朝政已有起色,前几日御驾亲上长安城头,击溃叛军。正是你我读书人报效国家之时。”
“若是你我为了一己私利,居然去投靠强藩,为祸天下,可不白读了圣贤书吗?”
“等你病体痊愈了,无论如何咱们也要再考上一科。”
张碣听了,红了一张脸,咳了两声,道:“罗兄,你还睡在梦里,岂不见如今朝堂之上都是些什么人?”
“我虽每日病卧,可也听旁人提起,说这次击败王瑜所部叛军的,一不靠谋臣奇计,二不是武将勇猛!”
“居然,居然是靠着一个什么狗屁小道士登坛做法?”
“哈哈,哈哈!”
张碣一阵大笑,对高明道:“这位公子,你倒说说看,堂堂大乾击败叛军,居然沦落到要靠那个叫什么狗屁高明的小道士了?”
高明:“……”
熊二:“……”
熊大:“我……”
张碣打断熊大道:“你看,我就说,便是这位老兄也觉得太滑稽了对不对?”
熊大正想发怒,突然门口一阵嘈杂人声,接着门前挂着的草席被掀开,几个穿着单薄旧衣的书生挤了进来。
“暖和!暖和啊!”
几个人一脸抹着鼻涕,一脸艳羡地挤进了房间。
紧接着便有人看到了张碣身边摆着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