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千昭答应了。
没有人知道在这个风平浪静的一天里,郁净从伽马国最大的治疗中心秘密转移到了蒋千昭的阵地,这一切甚至连在这里的医生都不知道。那天过后,郁净的病房便被进行了全面的封锁,能够自由进出的,只有维尔希一个人。
在这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晚上,蒋千昭一脸不耐地脱下了郁净的衣服,郁净胸前被白色的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揭开纱布,在郁净心口偏右几厘米,一个看上去有人骇人的洞长在那里,再偏几寸,威胁到的就是郁净的生命。
换药、绑上新的纱布,延西将军因为太久没有处理过类似的事情,动作而显得有些生涩,到最后连衣服都不帮对方穿,直接把人扔在了床上。
窗外的人尽职尽责地将这一切都汇报给监视者,光脑??对面的维尔希,而数据显示此刻的郁净也并没有任何的异样,一切的一切都在表明,郁净正在昏睡。
他放下了绷紧的心脏,转而将心神放在另一件事情上,也就是郁净遇袭。
过了很久之后,已经是深夜,窗户内的景象,那人已经有些看不清了,这么久过去了里面没有任何异样,他也稍稍放下了警惕。
没有人发现,深夜起床的alpha,不经意之间路过可怜oga的房间,看见对方胸前不着寸缕,好像良心发现,帮对方掖了一下被角。
【??作者有话说】
蒋:为什么看我老婆和做贼一样
“救下的代价”
这样的举动在几天的等待中无数次的发生,他装作不经意地路过这个房间,为自己的行为而找了很多借口,就是为了再看一眼房间中的那个影子。
这已经是郁净昏迷的第五天了,蒋千昭熟练地帮郁净掖好了被子,手却在即将抽出绵软被子的时候,忽然被人碰了一下,力道很轻,也很小。如果不是自己一直关注着对方,几乎察觉不到这细微的动静。
直到这个时候,蒋千昭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人终于没事了。
那人双眸闭着,月光打在他的脸上,镀上了一层柔软的白色光芒,像是完全睡着了一般,蒋千昭怔愣地盯着对方的睡颜看了很久,心中后知后觉地升起后怕与激动的心情。即使早就知道这是计划之中的一部分,失而复得的情绪还是充斥了整个心脏。
蒋千昭喉结上下滚动一瞬,但面上却没有任何的异样,被子之下他反手握紧了那只手,顺着倾下身体,两人之间的距离非常近,近到蒋千昭看见那张本该沉静的睡颜之下,长长的睫毛扫下的阴影。
心中被某种情绪填满得充盈。
他凑近郁净的耳朵,轻声说了一句:“我好想你。”
话刚一说完,蒋千昭明显地感受到被子下那只自己握住的手猛地缩了回去,但蒋千昭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便牢牢抓住了想要逃离的那只手。
“对不起,我来晚了。”
像是听见了这句话,郁净的反应没有那么激烈了,却还只是闭着眼睛,不再有任何反应,这是一种无声的拒绝。
虽然是自己心甘情愿,但几天的折磨足够他将自己打碎又再次重组,想清楚之后,他现在不想看见蒋千昭。
蒋千昭闭上了眼睛又睁开,轻柔地为郁净掖好被角后便离开了,他怕再待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
“制作一个光脑干扰芯片。”
蒋千昭低声应着,眸光微微看向那间隔壁的客房,“要求佩戴的人还能准确无误地接收到消息,但是不再受影响。”
结束光脑通讯后,蒋千昭回到了房间之中,却是睁着眼睛怎样都睡不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关于郁净的想法在脑海之中转了好几圈最后又变成了一团乱麻。
他向来很讨厌这样失控的感觉,如果是在过去他会牢牢掌握主动权。但他意识到这种方法可能会伤害到郁净,这几天夜里每当闭上眼就会想起来郁净受伤后浑身伤痕累累的模样。
有时候甚至还会梦到那颗打偏的子弹正中郁净的心脏,而自己也没能成功将那颗药喂进去。
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些天他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甚至只敢在连监视的人都昏昏欲睡时,才敢来看郁净一眼,这是当半夜做梦惊醒,全世界都在沉睡的黎明前,蒋千昭躲在郁净房间的死角处,一直待到天明。
在那天宴会上见到郁净之后,蒋千昭便反应过来那天针对自己的陷阱之中,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但郁净也是受害者。
他无法想象那一天郁净在被控制之后,亲眼见证自己离开时是怎样的情绪,他也不敢想象这些天以来对方究竟是怎样度过的。
自己放在心上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的人,竟然被别国的人活生生折磨成那种模样,百战百胜的将军心中终于升起了后悔的情绪。
于是在见到郁净的时候,便与他一起策划了这一场行动。没人知道在两人相处的那短暂的时间中,他们就完成了接下来配合的所有计划。
期间郁净甚至一句话都没说过,眼神触碰间,蒋千昭知道他答应了。
先是通过维尔希视线之中的死角,将本来准备好的药丸塞进了郁净的嘴里,能最大程度上保证郁净的生命安全,那是延西将军征战多年得到的唯一一颗药丸,就算是阿曹失误,子弹射入心脏都能保住一条命。等到时机差不多时,一直埋伏在暗处的阿曹再往郁净心口稍稍偏移的方向射入子弹。
这就是蒋千昭为他上的双重保险,他要将人好好保护起来,不让任何人再有伤害到郁净的机会,哪怕要与一整个国家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