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画弱弱地反驳:“我们也没有蹲在角落里,我们是靠在墙边。”“反正你们今天就要在食堂吃饭。”王大姐也把人按了下来。大家都坐下来以后才发现,好像不好聊天了,梅花她们太安静了,就埋头猛吃饭,因为不知道该聊什么。而她们安静的时候就能够听到隔壁桌在聊天。“要我说,□□还是没有du和赌博对人迫害大。”一个男人说道。“估计也持续不了多久,那些女人都喜欢躺着挣钱,哪吃得了这些苦。”“以前又不是没有禁过,每次都没有多久就又算了,那些女人改不了的。”“那些女人不做那档子事,以后也没个出路。”“搞不懂国家为什么要做这种决定,哪有那么大的危害,还跟du放在一起了。”梅画几个人没有说话,她们看上去甚至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些话已经听了千百遍一样。张有福看到了那包扎起来的手指,想到对方还让她别跟厂长说,怕被嫌弃笨手笨脚。她心里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餐盘砰的一声撞在桌子上。对面的几个人都看了过来。梅画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拉了拉张有福:“别……”张有福道:“没事。我说说他们。”“你这人说话好没觉悟,前段时间听的广播听到狗肚子里去了?”“你这人怎么说话?我又没有说你!”那人也不甘示弱。“前段时间的思想课上怎么说的?她们是我们的姐妹,你都在说我姐妹了,我还不能说你吗?”那人本想想借这个“姐妹”骂一句,又怕张有福闹大了。张有福说起话来跟机关枪似的:“你倒是跟我说说,她们怎么就没有出路了?国家不是说了吗?有家的就送她们回家,有结婚对象的就让她们去结婚,无家可归的就学习点技术从事生产,哪一条不是出路?”“你——”对方本来是私下里说,平常他们聊天也是这样说话,自然是说不过的。“你们当然不想禁娼了,因为无论怎样,被关起来迫害的又不是你们,你们当然觉得迫害不大。”那几个男工人被这一顿说,食堂里其他人都看了过来,仿佛在看到底是谁的思想觉悟这么低,他们立马就灰溜溜地走了。张有福坐了下来,对梅画道:“别听她们胡说,我是你们的师傅,我知道你们有多勤快。”梅画嗯了一声,低下头,小声道:“谢谢师傅。”禁娼(四)雨兰镇,胡寡妇看到来接古兰的人是古先生家里那个二儿媳妇,心里松了一口气。对方急切抱住了自己的女儿:“宝儿!”古兰也已经泣不成声了。对方这个时候才看到女儿后颈处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对方哭得更是撕心裂肺。胡寡妇一直在观察,见人倒也是真情实感。她和古先生的这个二儿媳妇并没有见过几次,不清楚对方的为人。“胡寡妇,这一次谢谢你。”女人哭完以后,又握住了胡寡妇的手。胡寡妇哪里会居功,道:“是国家政策好,现在孩子回来了,你们要是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们。”女人还没说话,古兰擦了擦眼泪,道:“国家帮我打死那个害我的人,又帮我治好了病,还送我回来了,接下来我就要自己立起来了。”胡寡妇听她这话,心里欣慰极了,一路上,她最担心的就是古兰的问题。没过多久,大家都知道了一个事情,古先生家里那个落水死了的小孙女活过来了。大家都很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时,古兰是跟着运输队回来的,其他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大家都很默契,一路上谁也没说什么,也没往外说什么。